出去一趟,确定安全之后,顺便也去拜见了姜金明,从他那里得到了不少消息。 云奎的确在姜金明那,可是惊蛰不在。 慧平装聋作哑:“是这样吗?可惊蛰出去的时候,就是说要给掌司他们送东西呀。”可他心里也是担忧着的。 谷生皱眉:“不会是出事了吧?” 就在此时。 “啊啊啊啊啊——” 不远处,传来了惨叫声, “我的衣服!” 接连不断,有各种悲鸣响起,谷生和世恩面面相觑,突觉得不对,立刻转身冲了出去。 慧平下意识跟在他们身后,就见除开他们屋子外,其余人等的住处,都好像被狂风暴雨摧残了般。 不管是衣柜还是铺盖卷,都留下了奇异的啃噬痕迹,连桌子角都啃下来不少碎末。 整一片杯盘狼藉,却又无比惊悚。 有人因为损坏的东西抱头痛哭,也有人心有余悸,庆幸自己刚才没待在屋里。 慧平忍不住咽了咽喉咙。 ……这要是,他没听惊蛰的话,将直殿司能找到的人都塞进屋里…… 那得死多少人? … 寿康宫内,太后正在和德妃下棋。 啪嗒啪嗒的雨水,敲打在宫墙屋檐上,碎开清脆的声响,如珠串坠落下来,又是晶莹的水花。 “德妃,往后,这宫中的诸多事情,还是要交给你处理。” 太后落了一子,满意地看着白子将黑子都吃得一干二净。 棋盘上凛冽的杀意,让德妃下意识低头:“这是妾身的本分。” “是本分,可能做得好,才是重要。”太后老神在在地说着,“你做得好,哀家都看在眼里呢。” 德妃想笑,但有些笑不出来。 自打章妃的事后,她就一直睡不好。眼下这红润的脸色,还是靠着胭脂水粉,才能强撑起来。 太后说的话,非常温柔体贴。 可是莫名其妙的,德妃却总是想起章妃出事那天,太后也是用这样温和的语气宽慰章妃,然后…… 然后,她就死了。 德妃很清楚景元帝的性格,这些年来,德妃为了揣摩皇帝的喜好,可是付出了不少努力。 他要么不说,要是真有动作,那往往就是触怒了他。 而这,让德妃起了古怪的疑心。 景元帝并不认为,章妃肚中的,是自己的孩子。而太后在得知章妃怀孕后,第一反应也是难以置信。 ……纵然太后和皇帝的关系不好,并不愿意皇帝拥有自己的子嗣,可不愿,与不信,那是两码事。 就像是太后知道,皇帝,一定不会拥有自己的孩子。 这个猜测一旦出现,德妃就不可避免想起更多的迹象。 她入宫多年,却还是完璧之身;后宫这么多妃子,却没有一人诞下子嗣;太后给皇帝主持了两次选秀,选进宫的秀女虽都家世不错,可仔细一查,就会发现,这里面多数……只是看着清贵,实则手中并无权势。 太后虽是德妃的姨母,她也愿意为太后马首是瞻,可不意味着,德妃愿意让自己的一生,都毁在太后的手里。 分明是章妃偷人,瞒无可瞒,还非要挟皇帝认下子嗣……如此胆大包天的行为,景元帝不可能不暴怒。 手段是惨烈了些,可也远没有文武百官弹劾的那般…… 肆无忌惮。 德妃压下心头的恐惧,无疑,章妃的事,还是她难以抹去的记忆,哪怕午夜梦回,还时常会噩梦惊醒。可是太后的种种行为在近些时候却是越来越明显,已经到了德妃无法忽略的地步。 难道,太后真的要…… 太后许是看出了德妃心神不宁,就叫女官去做些安神汤。寿康宫内自然有小厨房,想要做点什么也是容易。 德妃连忙说道:“太后娘娘,妾身只要稍稍休息便好,不必在意。” 太后漫不经心地说着:“这怎么可以?这身子骨要是撑不住,往后,要怎么为皇帝开枝散叶呢?” 德妃心里的惶恐好似被太后一眼看穿,藏在袖口里的手指下意识揪紧手帕,轻声说道:“这事总是要看缘分,若是缘分不来,也是无法。” ……太后这话,是来敲打她吗? 太后慢条斯理地笑起来:“正是,这子嗣的事情,总归是天定。这老天爷让你有,你就是有。这老天爷让你没有,就算是抢破头,没有的事,终归也是无法。”手指慢悠悠地落在棋盘上,好似又要落下一子。 德妃的心思,已经不在下棋上。 她看看棋盘上的局面,知道再过片刻,自己肯定是要落败。 “妾身怕是没有这样的缘分,不过贵妃姐姐,前些时候很得陛下的喜欢,说不定,还是有几分可能……” 德妃轻声细语地说着。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