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薛宝添立时握住门把手,拉开门迅速而出,只在破旧深长的走廊中留下了一声“草”。 好不容易等自己消了火,张弛拉上了拉链,又抽出几张纸巾按了按额角的伤口,血已经止了,只有点疼,薛宝添没下死手,留了分寸。 腕子间有光芒一闪,张弛先怔后笑,表情无奈。手腕上套着的是一串黑锆石手串,这是昨晚薛宝添硬塞过来的,那时他醉得深,将张弛当成了姑娘,抱着又亲又啃,好话说尽,许了一堆浮夸的好处,最后还将手上的手串褪下来,戴在了张弛的手上。 当时张弛被亲得起火,薛宝添第一次投怀送抱,热情得让他招架不住,可又架不住心里的那点别扭,在男人左一句“宝贝儿”右一句“甜心儿”的攻势中慢慢失去了兴趣。 当张弛将兴头上的薛宝添用被子紧紧裹起来时,他想,哄人的假话还不如听脏话好听。 出了房间,张弛去前台结账。还是那个上了岁数的老板,扶着缺了一条腿的花镜:“结过了,上次那个男的结的,他还特意和我说这回没用套子,你俩是纯哥们。” 张弛红了耳边,微微颔首,转身出了旅馆。 清晨的风微凉,他沿着路走,边走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接通后问道:“昨晚我不在时,丁敏有什么异常举动吗?”对方言语了片刻,男人落下眸子,“这么警觉,他的反侦察能力的确很强,我马上…” “乖乖,别他妈动,你配合一点。”耳边忽然传来薛宝添偏冷夹戾的声音,张弛循声望去,十米开外只看到一个熟悉的屁股。 “我马上回去,见面再说。”他挂断电话。 几步走至近前,张弛看到薛宝添跪在路旁,整个上半身几乎都探入了排水沟中。 不是丰水季,道路两边的排水沟中只有浅浅的淤泥,腐烂的落叶和垃圾的残渣交缠其中,发出微微刺鼻的味道。 薛宝添骨节分明的手指正勾着一个铁丝网,不知是哪家扔得垃圾,横亘在排水沟的中央,而那破碎的网洞中,一只小猫卡着头不得脱身。 “咪咪不怕,我他妈是好人,你别动,乱动的话,那些铁丝会刺伤你。” 铁丝网卡着沟壁两侧,俯身不好施力,拉不动,张弛看到薛宝添开始挽裤脚,应该是打算踏入沟中救猫。 “我来。”他在男人肩上按了一下,又顺手揉了把头发,“你还要开会,别弄脏衣服。” 薛宝添回头见是张弛,有点不爽:“怎么哪都有你?这么闲,怎么不给秃子梳梳头,瞎子跳跳舞,顺道再给米国人讲讲礼义廉耻。” 张弛的笑容荡及满面,他在薛宝添的嘴唇上摸了一把:“话多。”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