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绥安不懂齐穹的失落因为他没有穷过,虽然在这里他独自一人,但衣食无忧。所以他也跟齐穹说,他们做个交易,如果齐穹留下来,他负责解决齐穹的温饱。小孩的想法都很简单,只要听到别人跟他“承诺”两个字,便也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于是严绥安便做起了研究所里“不知名”的小偷,每日都溜研究所里的废弃仓库里,使出全身力气去搬一些床,柜子等齐穹用得家具,然后翻出围栏,和齐穹一起搭了一个不成样子的“房子”。之后的饮食方面,就连研究所的食堂工作人员也会好奇严绥安,是不是开始长身体了,为什么如今吃得量都是以往的三倍。齐穹的饭量远比严绥安所想得要多得多,次数多了难免会让人起疑心但他觉得自己既然放下了承诺,就要遵守,所以也就只能硬着头皮,在打饭人员每次怀疑的探究下说出自己今日想食用的份量。坦白地讲,和齐穹相识后的一段时间是他严绥安在研究所里最快乐的时光,因为有人陪他说话,有人陪他玩耍,让他再也不是孤单一个人。他们会在晴朗天气里去树上掏鸟蛋,齐穹比他体力好,总是能比他爬更高的树;下雨天就躲在齐穹的小房子里,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直至某一日深夜,严绥安在父母的带领下逃离了那所已被火光吞噬的研究院,他便再也没有见过齐穹了。他有意再去寻找过,却始终没有下落。在之后难民区独自流浪的夜里,好几回做的噩梦都是齐穹向他伸着手,惨叫着质问他为什么不带他一起走。后面再一次听到对方名字,便是在被余子晖找到后醒来看到的那则新闻里,他通过终端看着照片上那面目狰狞的男子,思绪万千,良久才把内心翻涌的复杂情绪平复下来。他把小段视频来回拉扯了数遍,听齐穹咬牙切齿地说“他恨”。当他再度看见对方的时候,其实脑子里早已有了一句问话,但他却是没说。严绥安他想问问齐穹,他恨他吗,恨他就这样一走了之,没有带他一起走吗。又或许,这个问题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他们之间原本就隔着一条长长横沟,如今依旧也是。“那你们当时都并不是觉醒者?”萧时辰突然发现一个很重要的点,同时他还有一点吃味,对于齐穹这个人感观并不是很好。严绥安摇头说不是,齐穹身上是否有着觉醒者的基因他不曾得知,对方也并未向他很细致地谈论过他的家庭。但严绥安可以确定,自己的父母应该就是普通人,所以他对自己能够分化成a等级向导这件事也耿耿于怀很久。而且他的分化等级时间也是个值得怀疑的点,当时他的父母一路带他逃离后就暂且安置在了一处许久未有人来的小木屋里。可等他睡了一觉,从硬板床醒来后却发现自己的父母都已经消失不见,只在桌子上留下了一个旧式怀表,怀表里侧是他们三个人曾一起拍的全家福。至此他也发现了自己身体上与以往的不同,他的五感更加的敏锐,手中的力气也增加了不少,最主要的是精神图景和普鲁托的出现,也是在白狮的指引下,来到了齐穹曾告诉他的难民区,开始了一个人的流浪。有时候严绥安自己都会感慨,他的人生未免太过离奇,换作是别人同他这般讲,他定然也是不信,奈何却是他自己的亲生经历。而这恰恰也是他无法真正融入北方塔的原因,因为就严绥安自己都不曾把自己归纳在北方塔中,哪怕他后面成为了他人之上的首席向导,获得过无数荣誉,都并未打从心底地认可过自己的身份,只是苦了余子晖,费劲心思维护他,不想让他落入别人的口舌当中。严绥安从洗手台边站起来,向前一步来到正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萧时辰面前,抬手捏住了那带有耳钉的耳垂。他迎着萧时辰略带迷茫的眼神,莞尔一笑说:“我想起来了。”萧时辰一愣,随后也勾起嘴角说,想起来了啊。好像又回到了三年以前,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