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字灯笼下,东南照旧在院门口守夜,照常摇着尾巴同他打招呼,然而今日见到它,徐元礼却头次感到心口一松,继而在它身边停住、下蹲、伸手,学着往常徐致对它那样,轻轻搓了搓它的脑袋。 东南发出一声奇怪的低吟,身体霎时间化作一滩淤泥,前后肢往外一张,神情很是享受。徐元礼看它良久,想到自己方才面对何霜的模样,会不会和此刻东南一样。 为何自己会变得那样奇怪? 小仓房内,徐致早备了些吃食。徐元礼坐上地席,今次头一遭注意到桌上果子,他挑了其中一颗,满心好奇地吃进嘴,甘甜之味瞬时涨满全口。 “这是什么?”徐元礼问。 “干栗仁。” 徐元礼又往嘴里塞了一颗,道:“回头送我一些。” 蒋斯微性子急,忙问道:“别光顾吃东西,赶紧交代昨夜去了哪?” “是同何姑娘一起去的?”徐致补问。 “嗯。”徐元礼按来时备好的思路答道。 “去了哪儿?”蒋斯微追问。 “没去哪儿。” “真去了那边?”蒋斯微不依不饶。 “没有。” “莫骗人。”蒋斯微急道,“方家两兄弟今晚可是一齐在堂上作证,说亲眼见你与何霜从河道出去,他们找了一圈都没找到。” 徐元礼沉默片刻,转问道:“听闻家母今夜在祠堂当众发怒……” “可不是嘛。蒋大夫今夜可是大杀四方,那会儿大家还没找见你,她先是逮着老先生说,怪他推你进迷潭,让他赔儿子,老先生气得没话说。后来元村人来报信,说你回来了,蒋大夫又揪着镇长骂,说她从不干涉儿子去哪儿,就他元镇长,三天两头派人盯你徐元礼的行踪……车轱辘的话说来说去,字字句句都是帮你开脱,得亏耆老们看重你母亲,否则今晚你可逃不掉,届时在堂上双面夹击,想想都可怕。” 徐致说话时,蒋斯微的目光一直牢牢锁定徐元礼,待他说完,蒋斯微紧接着又问:“你昨夜到底同何霜去了哪儿?” “我说了,没去哪儿。” “徐元礼,”蒋斯微闻言换了个格外严肃的语气,“你是不是同何霜……有事?” 听完这话,徐致一口茶水喷在徐元礼肩膀上。“你竟真问出了口!”徐致不忘随手从旁边扯了块布替徐元礼擦水。 蒋斯微轻哼一声,“你看他这副吞吞吐吐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分明心里有鬼。” “可方家兄弟不是咬死了说,他们去那边了吗?”徐致疑道。 眼见两人之间的猜测走偏,已完全不需要再多做解释,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