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放心,我、我没事。” 身上的重负早已淡去,桑云惜甚至来不及感受——实际上,就连她都在思考,方才的那一瞬是不是什么错觉。 但桑云惜到底不敢再留,也忘了要归还名册,踉踉跄跄、精神恍惚地离去。 容诀收回目光,也顺便收回了泄出的一丝怨气。 左仪水旁观了全程。 其实他不懂为何方才桑云惜会如此高兴,甚至会在大师兄说话时打断,正如他不懂为什么大师兄会忽然放出了一丝剑气。 但左仪水想,若是能以此让小师妹消除杂念,多放些心思在剑道上,也是件好事。 至于那个外门弟子,无甚要紧。 这么一想,左仪水微微颔首。 “就如小师妹所言。” 然而容诀却摇了摇头,嘴角扬了起来:“左师弟,你不该如此。” “你修剑,无论日后择取何道,最重要的就是坚守本心。若总是如此为外物所羁绊,终有一日,会追悔莫及。” 这话再是真心不过。 左仪水抬起头。 对面的青年目光温和,轻描淡写的声音犹带笑意。 这本该是个同门之间兄友弟恭的画面,然而左仪水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比如…… “大师兄方才那一丝剑气,是为了桑宁宁吗?” 容诀毫不意外,轻笑了一声,语气随意的甚至带着些许散漫,说出来的话却直击左仪水心头。 “你记住了她的名字。” “非但记下,还反复提起。” 左仪水怔忪在原地。 容诀见他如此,唇畔的笑意愈发深,却不是嘲笑,而是有几分寺庙神佛般的宽和悲悯。 他叹了口气,轻轻道:“我以为依照左师弟的性格,绝不会在意无关紧要之人呢。” 白骨无心,人却有心。 只可惜,一叶障目,怨气迷心。 第7章 容诀说得话,没有半句虚言。 左仪水心神难得散乱了一瞬。 他本就不善言辞,此刻更是因自己的心纷乱而有些不明所以,出于些许少年意气,又不想在久负盛名的大师兄面前示弱,只得抿起唇,绷着脸道:“她出剑,很漂亮,像大师兄。” 是么? 容诀一怔。 ……像他? 这个念头刚划过,容诀便没忍住,轻笑出声。 左仪水疑惑:“大师兄?” 容诀摇了摇头,他垂下眼,仍在笑,眼翳投下一道弯弯的影子。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容诀不期然地想起,再来这里前,他刚去了一次练剑台。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