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宋贤妃先绽出了一个庆幸的笑容,再想到宋家宫里宫外的人,又不由现出怨怼之色,“我只望爹娘和我一样,不论怎样都熬着、活着,倒要看看,她们能张狂多久。” 王婕妤叹了口气,“嫔妾倒是也这么想,盼着能熬到家父落魄那一日,能问他一句,休妻再娶,有了儿子,到底给了他什么益处。” 宋贤妃一笑,“我倒是觉着,离那一日不远了。” 王婕妤听说皇帝给母亲赐字“义商”之后,便安守本分,不再与宫外通消息。而贤妃得太后、皇后照拂是在明面上的,又在妃位,消息自然要灵通许多。她站起身来,将贤妃请到宴息室说话。 . 将近午时,裴夫人与裴行浩来到寿康宫,直接被带到书房。 三两日不见而已,裴夫人明显消瘦、憔悴了许多,裴行浩的气色也不大好,面色苍白,腿脚不大利落,该是受过责打。 待得二人礼毕,赐座后,裴行昭问道:“祖母责罚你们了?” “是。”裴夫人垂了眼睑,回道,“臣妇被关到了祠堂,等回去后,还要继续跪裴家列祖列宗。行浩被藤条抽了一通。” 裴行昭笑得有点儿坏,“也不知是祖母心慈,还是你们攥着她很多把柄,她不敢重罚。” 母子两个不说话。 “既然来了,是不是要说说以前的事儿?”裴行昭问。 “是。臣弟是来向太后娘娘请罪的。”裴行浩站起身来,跪倒在地。 裴行昭遣了室内服侍的宫人,“先说说,我六岁那年,你才五岁,怎么就早慧到那地步,怂恿着娘把罪过推到我头上?” 她身边的丫鬟虽然伶俐,却也没到懂得探听消息的地步。还是管家在内宅有沾亲的丫鬟,丫鬟听到母子两个的对话,告诉了管家。而管家效忠的是她已经辞世的父亲,找机会跟她说了,叮嘱她行事千万当心,别再惹老夫人和夫人不悦,免得被迁怒,别的他慢慢想法子斡旋。 她听了,就派丫鬟想法子听窗跟,得到的答案是,胞弟一心一意要把自己赶出裴家,最好是送到庵堂、道观,遁入空门。 毕竟年岁小,她惊骇莫名,怀疑裴行浩是个小妖怪,思量再三,告诉了管家。 管家在下人中间有头有脸,却终归是个仆人,能想的法子有限,尤其是对着两个明显已经疯魔的主人。后来他筹了三百两银子给人牙子,求人牙子网开一面,别把自家大小姐送到庵堂道观妓院那种没出路的地方。人牙子大多心黑,那一个那一次倒是起了几分善心,答应了管家,也没食言。 裴行浩回道:“臣弟当初那样做,全是因为祖母、娘亲信佛,臣弟也深信不疑。看到大哥病重,又相信了下人的话,笃信是太后娘娘求着大哥出门游玩所至,心里很是气愤……” “这是祖母、娘亲的车轱辘话,你省省吧。”裴行昭话锋一转,“要不就说说四年前,在别院,你跟娘说,要想我与家中亲近起来,就要从我身边人下手,你看中了陆麒的胞妹陆雁临,还说什么陆家要是不答应,只管用些手段,弄得陆雁临与你不清不楚的,陆家只能同意。” 在别院的见闻,她与裴老夫人提起时,言辞暧昧不清,而实际情形引发的愤怒,大抵跟目睹母亲红杏出墙差不多。 十三岁的胞弟,满脑子男盗女娼,母亲却同意了,当下就开始展望起利用她护短儿这一点能得到的益处。 她既然已经得知,怎么可能让他们的算盘成真。 “太后娘娘,臣弟真的对陆雁临一见钟情。您还记不记得,那时陆将军尚未被奸佞构陷,是陆雁临陪着您护送三叔灵柩回京的……” “三叔尸骨未寒,你就盘算起了婚事,真是他的好侄子。” “太后娘娘,臣弟糊涂,到何时也不能否认。”裴行浩并不慌乱,“臣弟只求您不计前嫌,只看眼前。晋阳长公主就要回京了,若是臣弟猜的不错,她是先帝留下制衡甚至掣肘您的人,臣弟能帮您除掉这个政敌,将功补过。” 裴行昭瞧了他一会儿,站起身来,“闷,你们陪我到后方的花园转转。” 母子两个看到了希望,眼中闪过喜色,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