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查?”一直冷眼旁观的裴行昭语带轻嘲,“何时?要认回哀家的时候?” 第11章 裴家婆媳两个答不出。回答便要扯谎,扯谎便要圆谎,在如今的裴行昭面前,她们自认没那个本事。 皇后出声道:“那件事不论是谁的主张,都不该迁怒太后娘娘,几岁而已,便要担负起保护兄长护他无虞的责任么?”听来是气恼之下的指责,其实是为着打圆场。宅门里的是是非非,大庭广众之下掰扯,终究没什么益处。 很多人默默颔首,以示赞同。 太皇太后才不想看到局势对裴行昭有利,“既然查清楚了,你们想法子打开太后的心结便是,眼下的话里话外,却怎么透着仍有心结的意思?” 裴老夫人继续道:“太后娘娘在军中扬名之后,不论我们如何邀请恳求,她都鲜少回京城,与亲人非聚少离多可言。臣妇与长媳便是有心,也无从弥补。前日进宫来,本想与太后娘娘说说这些事情,当面赔不是,却不想,连太后娘娘的面儿都没见到……” “这是为何啊?”太皇太后问裴行昭。 裴行昭看她一眼,回道:“当日她们是您召进宫的。命妇要见臣妾,当事先递牌子,而不是从慈宁宫直接晃悠到寿康宫。” 说到这儿,顿了顿,牵了牵嘴角,“况且,那日二位先在宫门外站了一个时辰,在慈宁宫又立等了一个时辰,见您约莫大半个时辰。寻常女子体弱,臣妾就算是担心她们不妥当,也理当避而不见,让她们早些回府歇息。” 一番话,引起人们的窃窃私语,很多人在嘀咕:太皇太后让裴家婆媳干站了两个时辰,分明是刻意刁难,今日一副慈爱大度的做派,可话里话外是揪着太后的过往、家事不放,怕是没安好心,只是没得逞罢了。这婆媳两个也是犯贱,太皇太后都那样对待她们了,今日还跟她一唱一和的,打量着能讨到什么便宜不成? 太皇太后到此刻才发现,在裴行昭这儿,时时刻刻都有受气的可能,她裴行昭真的是百无禁忌,什么事儿都敢往外抖落。她既不能发怒又没法儿解释,当真尴尬得可以。 燕王摇头长叹一声,“唉——果然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平日又有谁能想到,太后娘娘的至亲竟是这样的……”他止住了话,看了裴行昭一眼,全然是看倒霉孩子的眼神儿。 裴行昭当没听见。 皇帝本心认同燕王的话,但一向与燕王不对盘,便不会在面上附和。 当初各个门第争相求娶太后的时候,燕王那混蛋跳得最高,张罗得最欢。只这一件事,就够他膈应一辈子——堂弟曾一心一意要娶他的母后,叫个什么事儿啊?真想把那厮撵到山旮旯去。 裴行昭问裴家婆媳:“你们翻了旧账,哀家也解释了为何不见,满意没有?” 婆媳两个忙道“臣妇不敢、臣妇惶恐”。 “没事便回去,继续饮宴。” 二人称是,顶着一张臊得通红的脸回了座位,察觉到周围投来的鄙夷不屑的视线,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时候,李福悄悄溜进来。 太皇太后起初心头一喜,看清楚他脸色,心又是往下一沉。完了,这奴才没能成事。 那她还在这里坐着干嘛?她才不要继续看裴行昭那张祸国殃民的脸。 正想找借口回慈宁宫,命妇那边又出动静了—— 首辅张阁老的夫人站起身来,瞧着近前上菜的一名宫女,含着诧异呵斥:“怎的这样没规矩?竟敢带着伤来御前,谁给你的胆子?” 宫女跪地,瑟瑟发抖,喃喃地说着什么。 侍立在太后身侧的李福、吴尚仪看清那宫女的样貌,同时变了脸色。 迅速交换过眼色,吴尚仪快步走过去,向张夫人行礼赔罪:“这是前些日子打发出宫的人,不知怎的又混进来当差了,都怪奴婢大意,还请夫人恕罪。”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