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昧再问问您,您还要在这儿待多久?”芦花紧张地等着答案,生怕是空欢喜一场。 “大概七八日吧,再收不着,笋子已老,快要长成竹子了,口感极差,不好卖了,我再待下去也没意义。”张德顺盯着芦花道,“姑娘如果想卖我干笋子,即刻回去采挖。鲜笋从采挖到晾晒做成笋干,两三日即可,时间上是够了的。不过,我每逢集市必逛,莫说干笋,就是新鲜笋子,似你今日带来的这么大的量我也才第一回 见。倘若姑娘你真能给我整几百斤干笋来,考虑到货量大,那我愿意在枫桥镇多耽搁个三五日等着你。” 芦花欣喜若狂,当场同张德顺讲定笋干交货的日子和地点。 “姑娘,我丑话说在前头。你我第一次做生意,两厢都不熟,所以我没法预支给你定金。” “无妨无妨,”芦花已改口称德顺爷,“我也不确定我能弄到多少斤笋干来。只要您愿意等我几日,愿意收我的笋子,给不给定金没关系的。” “好,爽快,我最喜欢同爽快人打交道。” “哈哈,德顺爷,我也是呢。”芦花搁下背篼,自里面挑了七八个品相上好的鲜笋,用稻草捆扎好,硬要塞给张德顺,“德顺爷,我知道生意场上有句话叫做---买卖不成情意在。尽管我们尚未做成一笔交易,但这几个笋子还请您一定拿回去尝尝鲜!我家的笋子又嫩又爽脆,鲜美可口,还有股淡淡的清甜味儿,保证您吃了第一回 还想吃第二回!” 王婆卖瓜,张口打哇哇。 张德顺没接,呵呵笑道:“不方便带啊,等我带回家,只怕已经不新鲜了啊。” “诶,您不是住在金福客栈的吗?不需要带回家去,尽管丢给客栈厨房的伙计,给些加工费,告诉伙计按照您的要求烧给您吃。” 张德顺恍然,“这主意不错!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你啊,芦花小友,呵呵。”欣然接过来。 将张德顺送到金福客栈,芦花瞧那客栈在场镇边缘,且位于背街处。客栈开在此,估计是图清静整洁,也因此,周边大多都是住家户了,她看见有的二层小楼上有人家晾晒的衣物。 她想碰碰运气,便背着笋子挨户询问。 来到一处小院,矮小的木栅门似关未关。 芦花垫脚朝院内张望,犹豫要不要高声喊,已有人先一步喊她道:“芦花?” 却是隔壁院的人在喊她。 芦花扭头看去,竟见林寄眉笑着迎出来,不禁又惊又喜:“你住这里吗?” “哎呀,离开牛家村后我们就一直住在这里的啊。怎么,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们住哪里吗?这么说,你今日不是专程来看我们的?” 芦花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试图将背篼藏一藏,不过是徒劳。 林寄眉其实早在二楼就望见了她在挨家挨户敲门兜售,还道自己眼花,等芦花来敲隔壁院,她终于确定了是郁家的大少奶奶没错。 假做没看见她背上的大半背篼竹笋,林寄眉笑着打开木栅门拉着她进内。 躲不过,那就硬着头皮上。 芦花道:“我只知道你们住在枫桥镇上,但是不知道具体地址。今日同牛武叔来赶集,就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你们。万幸找到了,也还好没空手来。你知道吗?这段时间咱们家那片竹林子使劲儿冲笋子呐,我便挖了些带来给你们尝尝鲜。” 说着话,顺势就将笨重的背篼放下来了。 可真沉,她衣服下面肩部处定然勒出很深的红痕了。 林寄眉帮她接住,搁在地上,瞧了两眼,还有两个剥了壳的,送人的东西怎么会提前拆封?不欲戳穿她,憋住笑意道:“那真是太好了,晚上有好吃的了。咦,这么多呀?还这么远背来,定然累惨了吧?” 芦花脸颊发烫,到处张望,“二娘呢?还有囡囡呢?他们都好吗?” 说着话,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已经蹦蹦跳跳地跑出门来,乍见到芦花,愣了愣,随即张开手臂扑进她怀里,直叫姑姑姑姑。 从前喊她姨,现在喊她姑,芦花自己都算不清楚帐这孩子该叫自己什么。 芦花开心地将孩子抱起来,一边往屋内走,一边就顺便问起了囡囡的娘亲秦思思。 走到房门口,林寄眉眼睛往左飘,附耳悄声道:“刚才你注意到那边院子门口挑着的那盏红灯笼没有?她重操旧业了。” “……”芦花愕了愕,停下了脚步,视线不自禁地往隔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