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现在就去!”李小莲起身,笑道:“晌午了,正好同冯姐姐一块儿用膳。我们姐妹几个,难得坐一桌吃饭呢。” 顿了顿,侧眼看她:“湘琴,你头前走,叫他们都看见我给你撑腰。” “……” 柳湘琴骤然就觉得自己被李小莲架在了火上烤。 ****** 悄悄地推开一条门缝,鬼头鬼脑往内偷瞅。 年轻娇媚的女主人正弯腰在院子南墙下修剪花枝,没看见他爹。 脸上一喜,闪身进来,轻快地喊一声:“姐姐!” 两个丫头见怪不怪,默默退到角落里去了。 “你又来---”沈傲雪拿着把小剪子,扭过身子背对来人继续修剪另一束花枝,看也不看他,轻声抱怨:“跟你说了好几次,我不是你姐姐,你再不要这么喊我了。” 郁齐涯追到另一侧向着她,依然将两束毫不避忌的火热视线紧紧黏在女孩儿的脸上,粲然笑道:“你比我大,我当然叫你姐姐啊。” 沈傲雪给他看得,俏脸上雪白的肌肤渐渐变得绯红,像朝起天际边的云霞。 实在敌不过,她抬起睫毛纤长的杏目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你也知道我比你大?”话中带话。 郁齐涯故作听不懂这句话,卖弄讨巧:“那当然,我很聪明啊。” 此“大”当然非彼“大”。 她说的是身份,而非年龄。 沈傲雪轻轻哼了声,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做着手里的事,似乎是呓语:“别再来缠着我了,小心给下人看见。” 却给郁齐涯听见了,“看见了又怎样?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亲近不是很正常?哪个不长眼的敢嚼舌根儿,我打烂她的嘴。” “……”沈傲雪停了手,秀眉微微蹙着,柔弱的视线在半大少年俊秀的脸庞上扫了两个来回。 须臾她转开目光,盯着面前那一片摇曳的月季花儿出神。 带刺的枝干顶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粉色的花瓣,沾着几颗要落不落的晶莹的夜露,那么娇艳欲滴的模样。 是何时,她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好像就是自来到这牛家村,巴掌大的天空,无聊的人和事,没有耍处,困在一个小小的院落里,不免想,难道我漫长的一辈子,就这样了么?然后某天抬头,就撞见了这个攀上墙头来偷看她的十五岁少年。 她忽然就觉得自己变老了,与他隔着几座山,数条堑。 沈傲雪垂下眼睫,轻轻叹了口气,幽怨的:“虽然我只比你大个几岁,我秋分后满的十八岁,若论平常,你叫我一声姐姐,我就答应你了,可是不需我提点你了吧?你是个读过书的---我听说你娘为了把你培育成才,光宗耀祖,花大价钱专门请了京中有名的先生教你读书识字,已经有七八年了,那么你该当知道你不该叫我姐姐,应该叫我一声‘四娘’。” 她听到他一声冷哼,见他目光移开,缥缈的视线盯着她手里捉着的花枝,“你听过飞蛾扑火么?” 沈傲雪摇摇头,不解他这句问话的意思。 “跟你说,我来之前,我窗前的那棵合欢树飞来一对云雀。秋后的云雀,它们定然活不长久,因为它们没有迁徙飞去南方过冬,滞留在这里是熬不过冬天的。但是它们尽情地树上你追我逐,似乎全然忘了死期即将来临。我想,这对云雀没飞去南方,一定是互相遇见了不能错过的那只雀儿,它们怕在南迁的路上或遇到不幸,或无奈分别,所以宁愿留下,享受这短暂的在一起的幸福时光。这对雀儿让我想到了飞蛾扑火,还有那只能活过一个夏天的知了。于是我想,如果我也遇到了那个喜欢的人,我也要做云雀,做知了,做蛾子,紧紧抓住有限的时间尽情叫自己得偿所愿。” 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看他。 才半大的孩子,怎么会有这样情感强烈的想法? 他似乎感受到了她惊愕的视线,扭脸冲她咧嘴一笑,“姐姐肯定疑惑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没什么,可能是我读书读得多,读傻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