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先去看看大姊吧。” 颜昭沉默着,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恹恹低垂,哪里还有半分光彩。他死死攥紧手心,生怕稍有放松, 就会让那不吉利的泪珠落下。 他才不会哭。 男郎微微吸着鼻子,强压住心中痛楚。跟着许应书深一脚, 浅一脚地往灵堂走去。 码头与他们住过的小院子并不是很远。 早前有元苏牵着,他总觉得这段路实在太短。还没有牵够她的手, 就到了尽头。 如今真到了尽头…… 颜昭抬起脸, 怔怔望着漫天飘洒的纸钱,伸出手来,“是下雪了吧?” 他的声音又干又涩, 却又隐隐有所期待。期待那落在掌心的纸钱不过是一场幻觉,是天边的雪,稍纵即逝。 而这里也没有什么丧事。 “主夫?” 阮程娇微微叹气, 轻声唤了明显心不在焉,不肯承认现实的颜昭,“如今是六月天,渝北没有雪。” 香烛纸钱,棺木灵堂。 走在前面的许应书脚步一顿,侧身让开。魏盛妤崔成等人全都穿了孝服, 齐齐看向跌跌撞撞走过来的颜昭。 “怎么会没有雪。”他独自喃喃地跪坐在棺木旁,不等书钰过来替他披白, 颜昭蓦地扶着棺木站起,朝里看去。 “你们定是认错了人,一定认错了!”他不死心地掀起蒙在女郎面上的白布,她依旧是生前的模样,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却再也不会像从前一样,笑眯眯地唤他,拉住他的手。 噙在眼眶的泪珠毫无征兆地一颗连着一颗,似要串成了线。颜昭怔怔地伸出手,轻轻搭在她的鼻尖,“妻主……” “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呜呜咽咽的声音听得人肝肠寸断。 阮程娇止住书钰要上前的脚步,与其他人摇摇头,“有些事,不易憋在心里。哭一哭反而会好些。” 说罢,他与许应书对视了一眼,两人极有默契地退开了些。 “暗卫已经往京里送了消息。”许应书压低声,借着叠纸钱的遮掩道。 阮程娇点头,看了眼魏盛妤,“她呢?” “崔成心细一直都在盯着她。”许应书道,“今早我请她写信给魏太傅知会一声,免得京中大乱。她神情还颇为惆怅,应该没有起疑。” 就算真的有疑虑,看到颜昭现在的模样,多半也信了。 她瞥了眼快要哭断了气的男郎,忽得身形一僵,低喝道,“不好!” 阮程娇应声抬头,就见刚刚还哭得难过的颜昭摸出了一把匕首,惊得他来不及起身,将手中的蜡烛借着巧劲往前一掷,重重砸在颜昭拿了匕首的手腕。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