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手套烧了,沾染过脓液的东西还是小心为妙。确定身上没别的可能带有传染性的东西遗留,纪应淮才敢上车回宫复命。 皇帝听了他的汇报,颔首道,“既然你心中有数,大概率能治好的话,那就准备准备,不日便启程吧。” 渭城的情况不容乐观,倘若不能及时控制的话,这东西一传十十传百,城中的人们哪个都逃不掉,甚至还可能影响到周边城镇,扩散带来大面积的伤亡。 再加上纪应淮之前说的尸骨造成毒雾的事情。如果渭城的毒雾也是这样产生的,那新死亡的人就会成为培养毒气的肥料,使它的势头与毒性变得更猛。 传染病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叫人头疼的东西,控制住它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财政也会受到影响。皇帝心里很着急。 但确实快要过年了,没两天就是除夕夜。从人性角度考虑,怎么也得让纪应淮在家安稳守个岁再走。 于是,在纪应淮去探查送信人的伤势,发现有明显好转的那天,命他年后带队前往渭城的圣旨就送到了太医署中。 太医署成了继掖庭之后第二忙碌的地方。 上上下下闲着的太医们都在磨药粉调制伤膏、做防瘴气的香囊,清点药材并装车的事情交给了各位太医的学徒和侍从们。 忙了两天后,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浓到呛人的草药味。 下班回到小院,纪应淮先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有没有淡下去些,才敢进去。他生怕把安立夏呛到。 一见他回来,立夏就迎了上来。 恢复记忆后,他越发喜欢粘在纪应淮身边,在外面没办法,在家私底下几乎是寸步不离。 看到纪应淮手里的圣旨,安立夏知道夫君这一趟是非走不可了,他的情绪登时低落了下来。 “什么时候去?”立夏垂着眸,问。 纪应淮把他揽进怀里,“大年初一那天,具体时间还没定。” 刚跨完年就要走。 “不可以晚一天吗,哪有年初一工作的道理,”安立夏嘟囔道,“或者,我可以一起去吗?” “太危险了,”纪应淮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在京城好好待着,我会时常给你寄信来的。” 安立夏摇了摇头,他把脸埋在纪应淮毛茸茸的氅衣里,声音闷闷的,“那不一样。” 虽说见字如面,可到底没有见面那么让人欣喜。 他不想要薄薄的纸页。 他只想要纪应淮站在他身边,他俩要在一块,不要分开。 但…… 安立夏知道,兹事重大,如果夫君不去救人,那他最不想见到的阴阳两隔的场面,将出现在更多的渭城百姓之中。 “注意安全,早点回来。”他说。 纪应淮在他额上吻了一下,“好,一定会的。” 用晚膳的时候,小芸知道了师父要去治病救人的事情,她眼睛一亮。 “师父,能不能把我带上?” 理论的东西她已经学了不少了,跟着师父也见识了很多常见病症,她很想去看看毒瘴是什么样子的。那东西出现在县城的时候,她只是听说了,师父没让她跟着。 当时街坊人家都在讲这事,东一耳朵西一耳朵地听了个大概后,小芸更好奇了。 她好想学点书上没有的知识。 “很危险,也会很累,你确定要去?”纪应淮道。 小芸毫不犹豫地点头,道,“确定。” 她表态很坚决,但纪应淮没立刻答应。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