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的视线虽然冷却没有攻击性,至少不像那晚。 写完最后一个t,黎染扭头装作刚发现他没离开的样子,诧异的挑眉。 “你还没走?” 莫关北杨扬手机,“回个消息”,算是解释。 黎染不着痕迹的看着他的眼睛,一直以为他是单眼皮,仔细看发现眼尾上方有道细小的折痕。额前的头发被随手一抓,几缕漏网之鱼因为低头的关系散下来。 干净的白一如这个人一贯的冷清。 黎染不是个会聊天的人,两个人各怀心事,一个转回去继续写一个低头在手机上打开了万年不打开的校园论坛。 捡起话题的是莫关北,他看着黎染的发揪,圆润的像一颗丸子。 营养不良的发尾泛黄,撅起一缕垂落。 他淡淡的问:“有受伤吗?” “没有,被拖着的时候有点儿擦伤” “那晚呢?” 粉笔停在最后一个字母,捏着粉笔的手指泛白,黎染按住管不住的心跳。 又摇摇头,“还好” 莫关北的眼皮搭着,不知为什么听到这个答案以后脸色变得不好看。 黎染分心的想,除了身上的印子,嗓子有点难受。别的确实没什么了。 莫关北随手扯了扯T恤的领口,银色的极乐鸟跳动。 “报警了吗?” 黎染沉默片刻,摇摇头。 莫关北问的是巷子里那个施暴的男人,老旧的巷子里没监控,没路人,报警也没用。 身后的人腾的一下从桌上上站起来。声音压着火,“摇头,就知道摇头!是什么人知道吗?欠钱了?” 黎染每一次摇头,都像是一次拒绝。拒绝说更多的,拒绝与他牵扯上更深的关系。 没有50万,他们的关系难道就这样? 莫关北昨晚低烧没吃饭的胃开始隐隐作痛。 “不是我欠的钱”,黎染不太明白他为什么又生气了,不想多解释跟方家的关系只淡淡说了这么一句。 气氛变得更加凝重,粉笔与黑板摩擦,除了两人的呼吸只有板书的声音。 阿切!黎染打了个喷嚏,姜汤虽然起了作用,但早起的寒冷依旧让她本就抵抗力不足的身体哆嗦。 她的手背有几处红肿,像是冻疮。 莫关北没见过这样的姑娘,倔强的维持着自己最后一丝生命力,不哭闹的站在这世间的黑暗之上。 舍弃自尊可以豁出自尊,不惧怕黑暗和危险。 他打开某软件,点了几下。最后扫了一眼黎染的背影,站起来的时候桌子发出响动。 黎染转头,他背影渐渐与教室门口的阳光融合。 半小时后,黎染接到一个电话。 “黎小姐,有您的外卖。学校不让进,您能出来拿一下吗?” 黎染莫名,“我没点外卖,你是不是打错了” “黎染,手机号码是158xxx,地址是高三一班,没送错!” 黎染回到教室打开纸袋,里面是两盒感冒药和一只糖浆。 糖浆冰凉的厚玻璃瓶身沉甸甸的躺在她手上,想到莫关北离开时照射进来的阳光,柔雾般的射线,照亮前方漂浮的尘埃。 她很久没有吃过糖了,以前方军买的糖都给了方平,现在糖对于她来说变成了买不起的奢侈品。 拧开瓶口,她仰头喝下一大口。 空腔包裹着浓稠的液体,舌尖仔细划过上颚,甜的滋味有些陌生。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