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瓒被妻子这么一掐,脸色变得有几分古怪。 徐氏将内里的官司看得门儿清,和软着问燕翎道,“翎哥儿,听说大理寺缺人,依你瞧,能不能让你弟弟在大理寺任个职?” 徐氏早就盘算过,九寺着实比不得六部风光,想进六部,需要实绩,外放是一条路,另一条路便是走大理寺,大理寺是九寺之首,只要在大理寺熬出头,再有个阁老哥哥,将来调任刑部指日可待。 国公爷看了妻子一眼,十分无奈,在他看来,男儿就该要历练,除非燕瓒一辈子混吃等死,不然必须外放,不过大理寺着实是一条折中之路,现任大理寺卿就是燕翎心腹。 燕翎酒量并不太好,每每喝了酒便昏昏入睡,这会儿人坐在那里眼皮犹在打架,听得徐氏这话,勉强睁开眼,坐正了身回道,“我这几日并未上朝,待回头去问问,不过我建议他外放。” 国公爷连忙接话道,“瞧见没有,我和翎哥儿难道不希望他好,你也别舍不得,若是不放心,就让老二媳妇跟过去。” 徐氏苦笑不已。 秦氏委屈地眼眶泛红,她腹中胎儿才六个月,怎么着也该把孩子带到一岁才能离京,这么一来,她得跟丈夫分离一年半,待那时,燕瓒怕连她是谁都不知道了,光国公府二少爷的身份就能招惹一大堆狐狸精,何况他生得芝兰玉树,一想到这茬,秦氏眼泪就管不住,哽咽不已。 国公爷脸色不喜,燕瓒见状,连忙转背悄悄去安抚妻子,“快别哭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丢开你...” 秦氏越发泣不成声。 裴鑫见自己无端惹出一场官司来,脸色讪讪的,一回眸,见燕玥气鼓鼓瞪着他,他嘴角一抽,裴鑫这个人有些反骨,燕玥越怒,他反而就释然了,气定神闲押了一口茶,目光不知怎么落在燕珺身上,继续捅马蜂窝,“四弟是个什么打算?” 燕珺一心苦读,名次反而在燕瓒之上,挂上了二甲的尾巴,他挠了挠后脑勺,“我等着庶吉士考核,能分去哪儿就去哪儿。” 国公爷平日忽略小儿子,他反倒有出息,闷声不吭考了个二甲回来,又笑着与徐氏道,“今年该给珺哥儿议亲了。” 燕珺是庶子,他亲娘在当年徐氏怀燕玥时,爬了国公爷的床,徐氏平日最不喜燕珺,“我正留意着呢。” 国公爷听得妻子这语气,猛然醒悟,连忙改口,“咳,我想起来了,你近来操持家事,十分烦累,这样吧,这桩事还是交给翎哥儿媳妇。”国公爷笑呵呵看着宁晏, “你是长嫂,过几日不是你生辰么,好好办一场,趁机给珺哥儿相看相看。” 那厢宁晏听了这话,笑了笑,正要应下,却见燕翎不悦开了口, “论年纪,她也就比四弟大一岁,这种事父亲让她来操持合适吗?” 国公爷也知道不太合适,他搓着膝盖瞥了一眼徐氏,徐氏淡定喝茶,冷笑不语。 这时,一贯害羞的燕珺反而大着胆子笑道,“大哥哥,嫂嫂是我见过最能干最好的女子,让嫂嫂替我掌眼,我是一百个放心,您就疼疼弟弟,让嫂嫂费这份心。”这话还是他亲娘宋姨娘教他的。 燕翎听得那句“最能干最好的女子”脸色好看了些,不过后院这趟子浑水,宁晏没必要淌,“你嫂嫂自然巴不得替你尽心,只是这事谁也打不了包票,若将来你们没处好,岂不要埋怨你嫂子?” 徐氏在这时接过话道,“这事还是我来办吧,晏姐儿帮着掌眼便是。” 她自然要将宋姨娘母子的前程掐在手里。 她发了话,国公爷也不能说什么,毕竟这是当家主母分内之事。 宁晏还不至于为了个燕珺来跟徐氏对上,即便燕国公交给她,她也会问过徐氏的意思,她与徐氏婆媳相处这么久,已达成了默契,徐氏从不为难她,她何苦去讨徐氏不快。 国公爷借口有事,喊燕翎随他去书房,带着儿子们离开。裴鑫却早早拖着燕玥离开燕家,打算回去训一训燕玥,让她跟宁晏低个头,别把这个大靠山给得罪了,燕玥不情不愿跟着他出了门。 男人们一走,宁晏等女眷则挪去西次间说话,徐氏则着人留了饭菜送去里间,燕璟已将孩子哄睡,如今正坐在一旁发呆。 徐氏悄悄扯了扯他,示意他去窗下的高几旁用膳,亲自替他布了菜,心疼道,“你别与她怄气,纳妾的事不许再提,你们还没嫡子,你岂可纳妾?” 燕璟坐了过来,扒了几口饭没好气道,“是她自己要求的,我好话说尽,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