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她伸手。 宁晏看了一眼那宽大的手掌,掌心又添了一层新茧,顺着他目光看向手里的平安符,将那福袋递给他,“这是给你请的平安符,世子既安虞回来,可见佛祖是灵验的。” 燕翎看着掌心红艳艳的香囊,手掌依然伸着未动,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 宁晏明白了,这是想牵她,凭什么?她脾气再好,面对丈夫离开三月不闻不问,也不可能给好脸色,只是她这人一向很有涵养,也没多少功夫与燕翎计较,故而没像淳安那般怼他。 燕翎看着低眉顺眼的妻子,数月没见,她养得越发好了,面颊粉粉嫩嫩,如盛放的牡丹,毫无保留展现她的美,见她不动,问道,“你在生我的气?” 他倒希望她生气,至少说明她是在乎他的。 宁晏被他弄得没脾气了,这厮自个儿兴冲冲离开,又悄无声息回来,完了问她气不气。 “时辰不早,下山吧。” 燕翎见她神色平静,摸不准她的心思,缓缓伸手拉住她,也没管她乐不乐意,轻轻牵着往下走。 宁晏总不能使小性子甩开他,由着他牵着下了山。 一路上了马车,二人都没说话,宁晏是没话说,燕翎不知该说什么,这会儿牵着她软乎乎的小手,连月来的失落得到填补,被压在心里的悸动重新捞起来,又添了几分新滋味。 夫妻之间不应一味在意对方有没有回馈。每付出一点,就指望着对方回馈一些,这不是真爱,这是另外一种自私。 想明白这些,燕翎心里那点别扭被抚平,迈开这一步后,心里压着的石头反而放下了。 夫妻二人上了马车,一同坐在软塌上,马车轻轻轧着青石板转往山下驶,燕翎依然握着她未放,见宁晏闷声不吭,继而又问道, “这段时日没能回复你,是我的错,对不起。你若不高兴说出来,我都受着。” 宁晏对上他的眉眼,目露恍惚。 事实上,丢开夫妻分离那点失落,这三月她过得极为舒适,徐氏从不为难她,公爹更是不管她,府上管事被她治得服服帖帖,三房二房如今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要么讨好她,要么豁不下脸面不吭声,她过得如鱼得水。 丈夫每月有巨额银子入账,她一月衣裳不带重样,每月更新一次菜谱。 明宴楼有他这颗大树撑腰,生意蒸蒸日上,她每日光顾着数钱,哪有功夫生气。 若说唯一的遗憾便是没个孩子傍身。 说生气也不至于,完全不在意也是假的,不想回答的问题,最好的办法是抛回去,便反问道,“若我离开三月未归,对世子不闻不问,世子高兴吗?” 不高兴。 燕翎换位思考后,心中五味陈杂。 宁晏有些累,没理会他,靠着车壁小憩。 燕翎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哄她,决心是下了,怎么做心里还没数。 马车驶入西城门,一五短身材的小厮趁着马车过龙门槛时,与宁晏递话,“表姑娘,周管事依着您调整的方子,重新做出了三道新品,想请您去明宴楼尝一尝。” 宁晏侧眸看向燕翎,“世子刚回京,想必要入宫面圣,不若世子先去忙,我去一趟明宴楼。” “我跟你一道去,正好饿了…”他路上只用了些干粮。 每日巡防成果都例行上报,今日去晚一些,舅舅也不会怪他。 宁晏由着他,夫妻二人上了明宴楼二楼,周管家将他们引入包间,又吩咐小二将三样新品呈上, 一道羊肉火锅,一道猪蹄爪,还有一道粉笺骨头。 热腾腾的烟气萦绕宁晏眉目,燕翎就坐在她对面看着她神色专注试菜。 燕翎既是随行,周管家也给他添了碗筷,如霜替他摆好,又给二人各斟一杯茶。 宁晏尝了一口粉笺骨头,恍惚记起一桩旧事,唇角牵起与燕翎道,“独饮岂无趣,不如咱们传几名舞女来助兴?” 燕翎听了这话,神色顿时不自在,看来临行前那一回喝酒的事,被周管家告了状,他瞥了一眼周管家,周管家垂手侍立,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半点被抓包的尴尬。 燕翎视线重新落在妻子身上,苦笑,“舞女助兴就不必了,夫人想听什么曲子,为夫给你弹奏。” 宁晏听了这话吃了一惊, 屋子里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