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曹颙多不耐烦,既然康熙都“口谕”了,他这为人臣下的,总要给上头点面子。 次日一早,曹颙就带着曹方,往十三阿哥府来。 不晓得是不是昨日心绪波动太大的缘故,十三阿哥又病倒了。曹颙还寻思要不要让管家传话,就有内侍出来,请曹颙进内堂相见。 没等进屋子,就听到十三阿哥咳嗽声。 曹颙听了,不由有些迟疑,自己是不是不该拿这些琐事扰十三阿哥的心神。 内侍隔门通禀道:“爷,曹额驸到了。” “进吧。”十三阿哥说着。 曹颙跟着内侍进了屋子,就见十三福晋端着药碗从炕边的凳子上起身。 见她要避出去,十三阿哥道:“曹颙也不是外人,有什么可避的?” 这会儿功夫,曹颙已经上前两步,给十三阿哥同十三福晋见过礼。 十三阿哥挤出几分笑,道:“就算小曹不来,我也要使人寻你的。怠慢了,刚发了汗,实没力气换衣裳,就请你过来说话。” 曹颙仔细看了十三阿哥两眼,虽说面容有些乏,但是眼睛里添了生气,不再是旧日的绝望同凄凉。 不知道,是不是康熙对这儿子态度的改变,化解了十三阿哥的心结。 “是我的不是,心太急些,不该扰十三爷休息。”曹颙回道。 十三阿哥脸上露出为难之色,道:“你也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昨儿我允过王鲁生,说是他银子不凑手,我帮衬他一二。可是后来因粗布这个,占了我的银子,怕是我要食言了。真是羞愧,当时心急,忘了他那茬,如今是没脸见他。他差的那十万两银子,就得劳小曹费心。” 曹颙点头,道:“这些十三爷就别操心了,我都晓得。今儿过来,同十三爷说的不是这个,是那粗布的事儿。银行那边,不是要求十日内交清银子么?这银子可交,布匹却不能取出来,还当在内务府库房存着。要不然,三十万匹布,一时半会儿也寻不到妥当的地方。” “三十万匹?怎么会这么多?”十三阿哥显然也是晓得生计的,听了诧异不已。 不过,他早年也在户部当过差,说话间脑子里已经转过来,苦笑道:“是积压的陈年旧布?也罢。按照我的本意,想全部孝敬给皇阿玛,给西北军添置新衣的。只是那样的话,落到有心人眼中,好像我在图谋什么。如今,我也是唬怕了胆子,只求平安罢了……” 十三福晋坐在边上,望向丈夫,满眼的心疼。 屋子里气氛有些压抑,曹颙道:“许是有些旧布,但当不全是,要不然四阿哥同十六阿哥也不会开出八万这个价。这已经比市价低,就算有些折损也不算什么。”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