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伎突然止步,也悄悄褪下个玉手环,曹夕晚想了想,知道在行院乐户女子眼里,侯爷的分量其实不如天下第一刀。出卖苏锦天她从不犹豫,悄声:“今天他在装病,可能不会来。下回有机会再说。今天这消息我不叫你吃亏,你下回一总儿给我。我记着帐。” 陈妈妈在廊上,看着四名乐伎迤逦进书房,便站在廊上,突然拦着了曹夕晚。 “赚了多少?” “……一个半银戒子。就八钱银子。”她诚恳地说。 “明明是金子。” “嗯。成色不好的金戒子。”她面不改色。 “马蹄儿金。” “妈妈你真有眼光。”她怀疑地看着陈妈妈,见面要分一半吗? “……”陈妈妈看她,“太太会赏你双倍。让她们只唱。别乱勾引侯爷。”又顿了顿,“以后可以说得委婉些。说太太依礼行事,堂堂侯府,断没有让乐伎为婢为妾的。且是违例,趁早死心。” 她拍胸口表示包在她身上,她是太太房里的丫头,不帮太太她能帮谁? 又解释,“有些人能听懂,但很多人听不懂,非得说太太很凶,会打死人。她们才会害怕。我们巡街,还有不怕死的无赖汉子敢和我们动手的。市井里,听不懂太文气的话。” 陈妈妈没好气,斜眼看她。她会意,又蹭上前比了个手式,表示太太赏钱好说,分陈妈妈一半。 陈妈妈没理她。她一看陈妈妈居然不分钱,立时一路马屁拍过去。走到快正房院子,陈妈妈才没忍住:“你以前也这样赚钱?” “不一样。我以前有一大群人要养。他们都要吃酒吃肉的。” 她说的是巡城司百兽百鬼,叹了口气,“衙门里的钱哪够使的?我是巡街的。行院乐户都拜我做干姐姐。如果有不给钱还乱来的客人,我会去吓唬他们。越是有来历的外地豪客,京城勋府的公子,看到我们一伙子也害怕。她们唱曲就不收我的钱。还送我节礼。每个人都一点点加起来就是一大笔了。现在我不怎么打架了。这个进项就没有了。” “这个进项你给了谁?” 陈妈妈一针见血,她一脸佩服,夸着陈妈妈是老江湖老当差。 陈妈妈不让她打马虎眼。 她只能道:“现在是小苏的师妹和慕容大姐接了。大家也要吃饭的。妈妈你想,我从不乱摸她们。她们就更愿意给我送礼。” 苏锦天真的不打死你?你怎么带人家师妹的?陈妈妈没好气,心里沉吟,她原来掌着巡城司,这行事,暗中是在行院乐户里安插暗桩子? 但似乎不仅是?陈妈妈瞥她一眼,她正用力擦着金戒子,举得高高的,眯着眼在阳光下看成色。陈妈妈想,这就是青罗女鬼。 “……” 陈妈妈觉得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会觉得京城第一高手真的不算什么。大家都能做一做。比如楼细柳肯定就是这样想的。陈妈妈突然理解了楼细柳。 但此事,如她这般的老人儿,能看到真正的关键——苏锦天的师妹既是接了,青罗的暗桩子等于至少一半让苏锦天接了过去。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