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三婶不舒服,在路上动了胎气。” 顾御史吃了一惊,宋卫仁素来知道,这位顾师本是太医世家出身,家学渊源,从小本也是和所有顾家子弟一样苦练过。只是后来觉得没趣不愿意学。 果然,顾御史翻身下马,搓热了手指:“我探探。” “多谢顾师。” 顾御史伸手进了车帘内,车内陈妈妈连忙请了太太的手腕。 他立在车帘外,雪粉盈眉,他搭了搭脉:“受了寒。快到前面去,有小庙,我侄子顾三在那边。他能处理。” 宋卫仁大喜,曹姑娘请来的御医居然是顾院判的三公子吗? 这一想,倒也没错,曹姑娘身子有病,她来往的似乎都是名医之后。 曹夕晚才不在乎是不是名医之后,她在意的是顾三公子他姓顾。 到屋后,望着茫茫雪色荒野,她果然看到了双骑徐徐而来。马背上是年轻的顾御医。 顾公子一身厚重的黑灰貂皮披风,旁边并骑的身影是披白狐皮的柳如海。 咦,柳如海也来了。她想。 天地间,黑白二人,倒也打眼。 她眼利,看到他们的马鞍子边都挂着一个草筐子。 “这里,这里——快回来!别迷路了!”她叫着。 居然还有闲功夫跑去挖药,至于吗?她暗暗吐槽着。 这天寒地冻,草药都冻死了好吗? 柳如海见她在门边等着,先行驰近,他下马时便察觉,她一脸你们真不懂事让人操心的表情。 “你今天冬天,可不会发病了。”他笑着。 “万一呢?”她肃然,这一路上几十里地,找上顾三公子那是一石三鸟,她发病的时候好歹有个大夫救救她。 更不要说,顾御医姓顾,他本月不轮值,早早儿被她用钱订下来,威胁着骗过来了。 “顾公子,这里——” 娄太监听她大呼小叫的,跟出来一看,心中欢喜,他当然认得一位是顾院判的儿子。另一位也是京城有名的柳大夫。 娄太监连忙道:“侯府里的楼夫人,刚进了屋子,可能是太冷动了胎气。” 她吃了一惊,寻思着楼淑鸾这一胎要是平平安安,若是细柳不愿意为妾,她也就算了。 她连忙请顾三公子去看看:“冷吗?先烤暖手。可别冻着了。” 她一个劲向顾三公子献殷勤,柳如海在一边冷眼旁观,就看出了问题,悄悄拉了她一把。 “干嘛,我忙。”她转头一看,居然还有第三骑。 刚刚跟着顾三公子马后有另一匹灰瘦马,跳下来一位灰蒙蒙人影,风帽一揭露出脸来。 ——居然是灰刺。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回事!? 灰刺你在周王府,是第三批出发的人。按章程完全应该傍晚才路过,怎么这会子就来了? 柳如海同样吃惊,因为他听到娄太监一边进去一边和顾三公子说:“贵府上的顾御史也来了。” 顾御史从前门进,灰刺从后屋进。 柳如海也不禁含笑瞟了她一眼,暗中亦佩服她的机谋。这是她安排的吧?她应该已经和顾御史熟悉了? 曹夕晚寻思着,要不要丢下细柳自己逃。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