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时潜进去,把他屋子里外搜了一遍。果然就查出,他上回从家里杂屋里偷拿了几匹红罗宫锦还被柳如海看到,他爹到底乱送东西给谁了。 他爹还是有个记账的本儿的。 她用件深青色男外衣,罩着乌木格窗,点了灯。 本子上记着,几匹红罗宫锦,居然是送给了药铺子四味厅的掌柜。她简直要气死。 四味厅的掌柜以前在她手下做事,这掌柜还是她安排的。有事她打声招呼就行了。能要送什么礼,还是这样贵重的礼物。 她用脚都能想出来,她爹想去做个坐堂大夫,兼个差。 打从她爹差点开错了方子,被柳如海从柳记劝退回家,还不死心,他就是为了满足一下做大夫的念想。但他这个倔劲儿,怎么不去拜个师父好好学学? 但他爹非要祸害人,这事儿她早有准备,她揉揉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到了本子上另几条记录: 她爹写着哪几天去跟踪秦猛,哪几天跟踪连二管事,哪几天跟踪侯爷。 哪几天她爹还跟踪过五老爷,六老爷…… 如此这般。 她爹比她这个锦衣老番子,还像番子。 她目瞪口呆。 但她突然一惊,在晕暗的灯光下,她象是看到了几句万万没料到的记录。她爹像是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她跳起来,要出去找爹。不会是被灭口了吧。 她刚去拉门,她爹就回来了。当头撞上倒被女儿吓一跳:“小晚,你好了?” 她一看,还活着,先松了口气。 “爹,你去哪里了?” “就在府里走走。” “……”他说谎,他应该是去外书房附近了。他在盯着侯爷。 曹夕晚明白,连二管事一定发现了。秦猛也一定发现了。 她欲哭无泪,她爹这作派,按锦衣衙门的规矩早死好几回了。他能不能靠谱一点! 但曹夕晚太清楚了,她爹不可能是奸细。 没这么笨的奸细。 柳如海回了萝院,也是头痛不已。 他撞到了曹爹子。 这爹子蹲在了外书房附近的廊沟儿里,把他可吓了一大跳。他当时就打晕了他,把他拖回来放在了梧桐院后的水沟里。 曹爹子是没看到他的,但他刚提溜走曹爹子,就看到有几个巡夜番子经过了廊沟那一带。 他方才要是不打晕他,他指定会被发现! 柳如海也叹气,曹爹到如今在侯府里还没有捅出事儿来,她不知暗地里打点了多少人? 尤其是那位连二管事,肯定是被她拿钱塞得足够。 梧桐院。 房里,他爹坐下来,还在得意嚷嚷:“是我开的补药给你。吃好了?” 她无语,却犀利看到了他爹身上的尘印痕迹。 情况不对。她爹刚刚摔到沟里去了? 她心里一沉,他被发现了。 她起身,给他爹倒水,顺道拍拍他身上的灰,是干的。她长吐了一口气,是梧桐院的沟。院里无人,沟里才是干的。 “爹。你刚才去哪了?” “不就是在府里。快说,是不是我给你开的方子,治好了?” 她不动声色,只如实和她爹说了,侯爷接她进来的理由就是,她爹在家里连夜给她开了几个药方子,打算天天亲自煎药给女儿吃。 侯爷听到这风声,觉得再不接她进来,她的伤会加重。 “没吃。”她诚实地说。 曹爹子本来有点伤心,但看得女儿似乎精神很好,又连忙说:“你是我女儿,现在谁不夸你像我?” “?”她沉思。她就算是六岁的时候,在大街上跟踪柳如海,都比她爹更利索好吗? “府里连老太太都知道,我女儿,这医术一学就会。还能给姨奶奶治病。更何况我是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