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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惫懒家奴


里回来。

    去得也太久了?

    她记得他在顺义坊入股的茶酒铺子叫福兴楼,三楼有一个王太监家长年包下的包间阁子。这小子入股酒楼指不定是为了和新太太偷期私会?

    但她又一想,王家新太太雷娘子,她亲眼见过了,看着不像。雷娘子是有那心没那胆的书香女子。况且,雷娘子今日应该没在家?她今天又被六太太接来侯府了。

      

    她关门疑惑,难道是和新太太约好了,他要等她回家?早就互相看对眼了?按说,他有这一手医术是不缺钱,但他手里胡乱花销,恐怕是新太太给的体已?

    听说王老档为了让儿媳妇安心,给了不少妆钱呢。

    她嘀嘀咕咕的时候,突然惊觉:

    不好。

    她上当了。

      

    她在枣树下僵立着。

    秋风萧索。

    她震惊于自己的懈怠。

    “小晚,小晚?”她娘进门,唤她两声,她也没听到。

    吴大娘下了值,因为秋冬里腰痛犯了,在府里是强撑着不敢请假。好在,她刚进家门,便有女儿新请来的洪妈妈,按时到曹家试工。

    洪妈妈只做一个时辰的工,把院子打扫一新,各屋里抹干净,挑水堆柴。曹妈亲手量了半升米给洪妈。

    曹夕晚全无所觉,在院中呆站着只有一个念头:她莫非被奸细糊弄了?

    曹妈不敢管女儿,洪妈妈又是勤快不爱多嘴的,待得洪妈妈提着米离开,吴大娘又劳碌习惯:“小晚,我出门了,你别在这院子里站着。”

    曹夕晚依旧发呆。

    吴大娘叹了口气,摸了摸女儿的手是暖和的,没生病。她便寻思着是因为太太欺负女儿,不让女儿进府,小晚伤心了。

    吴大娘也想为女儿谋个差事,便换了衣裳提着礼物,匆匆出门。

    院中无人,曹夕晚清醒时,遍体生寒,连忙进房,找出自己画的京城地图。

    “晚儿哇——”她爹又在乱嚷。

    “睡你的!”她高声说着。

    她身为巡城司群鬼群兽之首,其实不用自己密藏的京城地图,她脑海里已经迅速闪过了整个京城的街坊河道。停在了王老档所在的顺义坊。

    她清楚地记得,顺义街坊四面地形地势。

    顺义坊离宫里近,坊南有河水流过,岔口一转,就进了宫城的水门。

    她盯着地图,手指划过河道。

    但这是明面上的。她的地图上还有暗河暗道,金陵城下密道纵横,她经常巡查,记得那条河水还有一个暗流应该是……经过了王太监宅。

    暗流,就在新太太的闺房窗下!

    直通宫城水门。

    她一拍桌子,心中大怒,哪来的奸细,竟然敢偷进宫城?

    这是把锦衣卫当成是傻瓜一样糊弄!

      

    她霍然而起,伸手就要去拿她的剑。

    右手却拿了个空。

    床头的剑架上,空空如也。她已经是废人了。连她的飞鱼服也收起来了。

    她缓缓坐下,心想,忍了。

    她如今,已经是退职养老了。

      

    “对,不生气,不要生气……”她自我安慰着,侯爷身边可不是只有她。

    王太监家里还有暗桩子二名。

    且是陈千户在管王太监家这事。给柳如海划定“丁”字细作的也是陈千户。

    陈千户家,与六太太的娘家是姻亲。又是医鬼陈明的族亲。

    她明明退了,还要去多事,不说别人,秦猛那样人必定要觉得她小看他。

    便是陈明、苏锦天与她交好,也指不定嫌她多事。

      

    她勉强按捺憋屈之意,端了醒酒汤到东屋,打发她爹喝了再睡,等厨房熬好了参片,她在厨房里吃了大半碗。

    她想,御医说她底子薄,积劳成疾才散了功。重病在肺腑,针石药物难及。

    要保命,就得少思,少虑。

    没错。

    不关她的事。柳小子那怕是想潜水行刺皇帝,也有宫里的内监们管呢。

      

    她一想,对,让那些和锦衣卫不怎么对付的死太监知道点厉害!

    她高高兴兴地把粥碗洗了。

    不知不觉,却叹了口气。

    如她这样,侯夫人不理会她,故意让她空闲在家里,她就不用操心了?对门家是一个刺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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