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叹口气,摸摸肚子,起身回了侯府。 正是掌灯时分。 这时节,她不方便往二门找秦猛,更何况侯爷会怎么处置问雪,她早料到了。应该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太太把丫头训斥几句罢了。至于五老爷,侯爷大不了骂一顿,让五老爷另外去一个道观里请道士进府作法。 只不过,那个蓝袍道士,远远看着就有点眼熟? 从西角门进府,走到百花堂附近的石径上,她沉思着,那道士是谁呢?突的,她看到的光影摇荡。 几只六角薄纱灯蒙着粉红纱,在黑暗间闪烁,领头一位抱着阮琴的女伎,紫衫裙子,袅娜如提灯月娥,从正房院子推门而出。 她发髻簪着朵紫牡丹,摇曳生姿,在灯影中看去竟然能说得上天香国色。 南枝带着一行六名女伎从正房退了出去。 咦?是太太的家乐班子? 侯爷不在正房用饭,太太是不会叫家乐班子的,她这几天也瞧出了这规矩。 女伎们提灯雁行,在前面的路上去了。 她盯着领头的南枝看了半晌,便皱了眉:“站住!”她唤住了女乐们。南枝心里一跳,她没有回头,却知道这声音是青罗女鬼。 好在,陈妈妈的声音也响起:“怎么了?” 曹夕晚回头看向陈妈妈,老妈妈立在了便门前,丛丛翠竹,映着远近灯影,二人对视,曹夕晚叹了口气。 随口说了几句闲话,曹夕晚看出陈妈妈的意思,便没再理会女伎,进了正房。陈妈妈提着明角灯,立在门前,风吹竹响,老仆衣裳被晚风吹起:“你们去吧。” “是。”南枝抱着琴,恭敬应道。 风送影归,陈妈妈沉默看着,南枝那一行人的背影。 她这几日渐渐有了疑心,这叫南伎的女伎似乎不仅仅是女伎。她能感觉到她琴声中的阴阳合壁,悲风肃杀之意。 但她在军中衙门里也有老相识,竟然是完全没听说过这样的女子? 幽冥九变是至阴之武学。 佛门罗汉心法,是至阳之武学。 如果曹夕晚跟着秦猛学了些他师门心法,在琴声是透出这阴阳合一的气势。 倒也应该。这南枝却是为何如此与众不同? 六角粉纱宫灯,被南枝纤手置于梨花木灯架上。一室间,妃红绮丽。 南枝回到女乐所住小院,她放下琴,独自坐在房间里。 春虫叽叽,星河上涌,院中梨花纷乱如雨。 南枝慢慢地呼吸着,终于平复下来方才的惊慌。 没关系。青罗女鬼也没有什么可怕。 只她白天去竹园附近和丫头问雪接应,差一点被发现,南枝难免更警惕。是曹夕晚在跟踪问雪吗?她并没有看清,但问雪被秦猛带走,却是她远远隐藏,亲眼所见。 好在她早有准备,在秦猛到五房之前,已传讯让五房的道士同时溜走了三个。 这样,没有人知道,乐伎南枝就是就问雪在等的道士。 她依旧潜藏在府中。 梨花,月白,幽影。 曹夕晚悄悄地潜到了窗下,看到了南枝的身影,也看到了格窗上的粉红灯光。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