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璋来了,立即迎上来与他说起赵慕卿的情况,说着说着就不由得显出一脸沉重:“夫人情况很不乐观,加上她求生意志不强,估计——” 说到这里,他就没继续说下去了。 叶时璋接过主责医生手里的化验单扫了几眼,他也是学过几年医的,知道这些数值意味着什么,尤其是病人本身还不想活了,不愿意配合医生治疗。 “我明白了。” 他说完就大步流星走向病房,卓霈宁犹豫着该不该跟着进去,叶时璋看出他的心思,无奈地勾了勾嘴角,牵起他的手:“想进来就进来,不过这些事可能不那么令人愉快。” “你就让我陪着你吧。”卓霈宁上前抱住他的手臂,软声道。 叶时璋看他抱住手臂就跟个贴心小棉袄一样,眉眼柔和舒展,又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才推开了门。 赵慕卿正躺在病床上阖着眼,宽松病号服盖住其枯萎残躯,让人错觉这里面只剩一副毫无生气可言的骨架。走近细看,对比上次她苍白憔悴了许多,双颊都凹陷下去,如同一朵濒临枯萎的花,只等时间抽走其最后一丝精气神。 赵慕霖守在病床前,熬得眼眶通红,依然紧紧攥着赵慕卿的手,怕极了唯一在世的亲人就这么撒手人寰。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眼里只有奄奄一息的赵慕卿,以至于病房里多了两个人也浑然不觉。 叶时璋走近赵慕卿,站在病床前,垂下眼睛看着她,仿佛能透过肉眼看到她的生命力正随着一呼一吸逐渐远离这副躯壳。 这不是叶时璋第一次见证亲人的死亡。此前他已经相继送走生父和同胞兄弟,或许正像众人所言,他天生命格硬克亲,注定孤独终老。 赵慕霖总算注意到叶时璋携眷来了,赶紧凑到赵慕卿耳畔说:“姐姐,时璋他来了,姐姐,你看看。” 赵慕卿疲惫地半阖着眼睛,并未真正睡去,浑身病痛折磨得她不得安息,脑海一片混乱,过去几十年往事如走马灯不断回放。赵慕霖一声呼唤将她从天昏地暗的状态中勉强拉回来,她第一眼便看见站在床脚的叶时璋,身旁挨着的应该他第二段婚姻的结婚对象。 对了,听说好像是卓家那小孩,都长这么大了。 她并未出席叶时璋的婚礼,也不记得上回发病时伤及卓霈宁,这是她清醒状态下头一回见到长大后的卓霈宁。 那孩子小时候漂亮又乖巧,作为卓家独子备受宠爱,那时候她虽然嘴上开玩笑说撮合那小孩和年龄更相近的叶时璋,内心却并不是这么想的——卓家独子定要与更好的相配。她暗暗动过心思,倘若等那小孩长大而叶时钰还没结婚,就撮合他俩在一起。没想到最后长子不在了,反倒是卓霈宁跟她小儿子成了,令人不得不感叹造化弄人啊。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