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时安抚,恐要水淹平凉。”他语重心长地对李子昂道,“公子也莫怪府尹大人,他也是被神妙宫和城中百姓架在火上烤。索性这春湖夜祭顶多费些人力物力,又不用活人生祭,不过是从城中选出些适龄男子去平凉湖边跳场舞罢了。老夫来平凉城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平凉湖中有什么龙神龙妃,”他摊摊手,“退一万步,你真被龙妃看上了,你也不吃亏嘛,对吧。” 李子昂一张脸迅速涨得通红,气得结结巴巴:“谁不吃亏了,我、我还是清清白白的良家少男!” 老谭大夫:“……” “……哦豁!”李药袖幸灾乐祸完毕,察觉到身后人已安静太久,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她小心翼翼地回过头,只见沈檀微微垂眸,剑眉紧缩似是有些不适。她第一次见这个从容不迫的少年露出些许脆弱的神情,她不觉凑过去观察他的面色:“沈檀,你没事吧?” 沈檀懒洋洋地撩起眼皮,那双如寒星般明亮的眼睛此时被大片浓黑的墨色所侵染,令李药袖忽然有些陌生。昏暗的光纤下,他的一双瞳孔似乎在某个瞬间变成了狭长冰冷,李药袖惊得使劲眨了一下眼,沈檀的眼睛依旧如常,方才仿佛是她的错觉。 他抬手从小镇墓兽的耳根轻柔地抚摸到背部,轻声道:“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 许是渐渐恢复了五感,李药袖觉得他的掌心似乎格外寒冷,令她不自觉地往后缩了下缩脖子。 停在她背部的手指顿了顿,慢慢捏住她抖动的双耳,沈檀慢条斯理地揉了揉:“小袖怕我?” 李药袖心里呜呜,你这鬼样子谁不怕啊,出口却是飞快的否定三连:“没有,才不会,你想多了。” 沈檀笑了笑,眼底的墨色更浓了。 李药袖耳朵抖得更厉害了。 …… 老谭大夫讲完故事,捏了捏腿脚缓慢地爬了起来:“唉,走了走了,再不走这雨大了回去路都不好走。”他叮嘱三公子,“公子好生修养,这肋骨断了可大小可小,万一……” “行了行了,”李子昂不耐烦地挥手驱赶他,忽然一声极为悠远的锣声传来,紧接着各个方向都传出高高低低的锣鼓声,将刷刷雨声冲击零散碎落,他一愣,“这是什么声音?” 老谭大夫凝神了一下,很意外地说:“是驱赶雨婆婆的锣声,”他纳闷道,“这雨婆婆都好些年没出现过了,都说是被神妙宫的人驱逐了,怎么又来了?” 李子昂乍然又听到个新鲜词:“什么雨婆婆?” 老谭正要开口,看守地牢的护院从门口探出个头:“老谭,走了啊,三公子派人来催了。说是夫人身体不适,让你速去看看。” “哎来了来了,”谭老大夫连忙背起药箱,敷衍自家好奇的三公子,“回头再说回头再说哈。”说完忙不迭走了。 “哼,”李子昂嗤之以鼻,“夫人病了?也不会找个好点的理由。”他调头向沈檀的方向“喂”了一声,“李子真手下那些废物明明完全不是你的对手,你为什么束手就擒?” 他思维简单却不是傻子,与沈檀过了几招便知这人身手绝对在他之上,何况此人还会术法,别说府上护院,便是整个平凉城中也找不出几个是他的对手。所以,李子昂当真十分好奇这个神秘少年的来意。 最好不是来者不善。 沈檀闻言头也不抬道:“找个地方歇歇脚罢了,毕竟我身无分文,穷得可怜。” 李子昂被这个匪夷所思的说法给堵住了剩下的话,仔细一想,李三公子诡异的脑回路竟相信了。 有道理,依这人的身手,平凉城不敢说,但在他们李府却是畅通无阻。呆腻了,大不了一走了之呗。 沈檀说完这句话,仿佛是真的疲惫了,闭上眼靠在墙上不知是假寐还是真睡着了。 李药袖见沈檀闭眼休息,狐疑地观察片刻,确定他没有大碍后也疲乏地在他膝头趴窝了。她被沈檀喂了那颗珠子后一直有些难受,这种不适在被李子昂这傻小子刺了一剑后更为明显,饥饿与饱腹这两种矛盾的感觉交错出现。有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在她体内凝聚又融化,慢慢流淌入四肢百骸。这种融入缓慢而痛苦,但从她逐渐柔软及温暖的身体可以看出对她来说应是有益无害的。 法喜默默一个人抱膝坐在角落里,小小的光头低垂着发呆。 “喂,小子。”李子昂安静不到一刻钟便受不了地找人搭话,“你真不是被这对人、妖给掳走的?” 还没睡着的李药袖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