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顶,到山坳,每一块石头,每一株衰草都被覆盖在金光之下,所有的邪祟无所遁形。 他们能听到山中隐约的野兽叫声,还有邪气乱窜的声音,不知有多少藏匿的邪祟均在雪停的这个时刻被诛杀殆尽。 恕尔心潮澎湃,他注视着齐释青站在山顶遗世独立的仙人之姿,恍惚间以为见到了神明。 齐释青的归元阵持续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 等金光散去,天已经晴了。 茫茫雪夜接上了冬日蓝天。 他勾手将罗盘收回,踏上融雪,再度垂眸看向这些受困的斧福府弟子的时候,他们内心不约而同产生了一个没来由的希冀:齐释青也许是个心软的神明,好像会赦免他们。 但下一刻,他们就意识到这个想法有多么荒谬。 齐释青随手一甩,七星罗盘就化成了一柄漆黑的长戟。 他用这长戟画了一个符咒,巨大的阵法罩下,圈住了所有斧福府弟子。 “这是真言咒。” 齐释青的声音比冰还刺骨,“阵中之人,若有半句假话,会窒息而亡。” 他的视线逡巡一圈,随意落在了一个斧福府弟子身上,如同念判词一般道:“你先说。你们都对齐归做了什么?” 柳相悯留在玳崆山上的亲信弟子一共二十二人。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已有八人窒息而死。 剩下十四个弟子交代了实情,从第五君被骗上玳崆山,到柳相悯给他转移了邪咒,再到惨绝人寰的放血,最后是他们被一个骑着白马的小道童给药翻,再醒来人就不见了。 齐释青听人挨个交代,表情堪称麻木。 等所有人回答完,他又平静地问:“谁给他放过血?每人划了多少刀?” 十四名斧福府弟子陷入沉默,一直在外围站岗放哨的四名弟子率先撇清关系。 剩下的十个弟子支支吾吾咬着嘴唇,有几个发了疯似地摇头颤抖。 齐释青便拿戟尖对着他们的脖子,他们不得不开口。 于是真言咒里又死了两个人。 从最后剩下的十二名斧福府弟子口中,齐释青终于拼凑出了真相。 柳相悯和相违计划把齐归做成药人,并说一切都是齐释青的授意。 柳相悯将自己的邪咒转移到了齐归身上,毁了他的灵脉,而齐归的血肉为相违所有。 齐归身上至少被划了七十刀,具体数量这些弟子都不清楚。最初的三刀是柳相悯划的,后面的,是这些弟子每隔一炷香新添的。 齐归就这样断了周身灵脉,被放了整整一坛的血。 并且以为这一切都是他下令的。 齐释青把长戟收回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