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还不知会被多少人爬床。 “是不是我变好看了?”秦妈妈前两日这么说过,连白画梨来访时也表达了疑惑,只有我自己觉得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和从前并无分别。 听我这样说,祀柸停下脚步认真端详起我的脸,我“咔咔”吃着梨子,他抹了抹我唇上的胭脂:“你化妆了?” “殇止帮我化的,”我指了指自己的眉毛,“你看。” 两弯小檀眉如微凉月色舒徐绵渺,他又抚上我发间的宝蓝色双蝶镂金步摇,我又啃了一口梨吃吃笑着:“殇止帮我盘的发髻。” 祀柸不语,他想他明白了坊中伶倌为何一夕之间被我吸引,不是因为什么着装打扮涂脂抹粉,而是因为他们当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陷入热恋的明媚女子。 这好比在死气沉沉的湖水中投入了一枚石子,激荡起无数涟漪,惊醒了在湖底沉睡的鱼儿们。 倾城坊的伶倌们只知追寻一切美好的事物,以为触及美好,自己便为美好之人。 “何时的事?” 我掩着嘴角的笑容,故作忸怩道:“秋游那日。” 祀柸说不上现在心中是什么情感,他只觉得嫉妒、愤怒、心痛,还有一丝丝的艳羡交织在一起,五味杂陈。因为楚卿,他以为殇止早已放弃了爱一个人的念头,没想到情爱如劫,避无可避。 男子替我和殇止叹了一口气,他用手擦了擦我嘴角的梨汁:“你们以后当如何?” “我不知。”我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其实我和他也没有在一起,画眉、挽发...这些事情都是我刚来倾城坊时他会做的,如今只是重拾旧习,无妨罢。” 万物不变,惟心境在变。从前我当一场单恋,如今我与殇止情投意合,纵是琐事也满怀意趣,每日我期盼着他来屋中替我描眉,无需多言便已是人间幸事。 祀柸轻轻亲了一口我的唇,幽幽道:“我只是不希望你受伤。” 我痴笑着擦了擦被他吻过的地方,恍然察觉到男子优柔的一面,有些怔愣。我原以为他知道这一切会大发雷霆,没想到他竟仍然为我着想。 “你不生气?” “生气又如何。”他捏了捏我软软的手,“还能拆散你们两人吗?” 彼时我并未知动物只有在受到威胁时才会表露敌意,祀柸能如此气定神闲,只是因为他早已窥晓事态发展,除非楚卿之疾得解,不然单凭区区殇止,还不足以让他放在眼中。 “明日从坊中出去的京墨公子成亲,你同我一起去吧。” 他口中的京墨公子正是前些日子被赎身的清倌,秋游时便听沫涩提起过,听说替他赎身的是与他指腹为婚的青梅竹马,引得坊中众人心慕不已,道他是命数好的。 我点头应了,祀柸揉了揉我的头发,含笑离开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