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淮笑道:“好。”问吴震道,“去不去?” 吴震道:“我忙得很,哪有空去,你们自去吧。”又见凌羽跳了起来,道,“等一等,我差点儿忘了,还有件事儿要人帮忙。快快快,你们跟我过来!” 本章知识点1 “大茹茹可敦”是什么意思? 云冈石窟第十八窟(即昙曜五窟之一,一般推定主尊为太武帝造像),有一块发愿碑。因为云冈石窟为砂石岩,易于风化,所以这块碑的碑文能够辨清的非常有限,共12行,头两行是“大茹茹……可敦因……” 茹茹是柔然的别称,也称蠕蠕,还可以叫芮芮。可敦就是皇后。学术界的普遍看法,这是北魏的一位贵女(很可能是公主)嫁柔然可汗的时候,被特许在皇家洞窟中造像发愿。 但是,在北朝历史上,有记载与柔然通婚的只有两次。第一次,延和三年的西海公主,公元435年以前。第二次,已经是东魏时代,534年的兰陵公主。两个都对不上,前者太早,后者太晚。有学者以此碑刻为成熟的楷体而非魏碑为据推断这就是兰陵公主发愿碑,但仅凭字意推定,论据还是嫌薄弱了。无论如何都难以想象,在孝文帝迁洛数十年后,云冈石窟的皇家石窟功能早已消失,成为普通人发愿的所在,这位公主出关的时候路过平城旧都,还特地跑去郑重其事地在昙曜五窟发愿?随着北魏迁都洛阳,云冈石窟这时候已经彻底没落了,昙曜五窟早就是一般人发愿的洞窟了。 另一种可能性就是在延兴年期或是太和初年,柔然曾两次求亲,即献文帝太上皇时期和孝文帝初期(冯太后摄政),这两次《魏书》都写着“没成”。但是,这个时间段是云冈石窟修建的极盛期,公主在帝窟特许发愿,是最符合逻辑的。鉴于《魏书》不载之事颇多,尤其是显祖(即献文帝)时期谜雾重重,也有不少“未尽”之事,所以有可能献文帝或者太和初期那一次是成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没在史书上留下来(《魏书》惯例,如果有跟谋反相关的就会删删删连事带人一起删,或者更可能的是,资料到魏收那里的时候本来就是残缺版本)。有一个驳斥该看法的论据是:那时候柔然被贬称为“蠕蠕”,而非“茹茹”,但文成帝《南巡碑》出土,证实了那时候官方是可以叫“茹茹”的。毕竟文成帝亲娘是郁久闾氏(柔然贵族),也不能自己贬自己吧,所以至少“大茹茹可敦”在这个时代如此称呼是没有问题的,不必要延后到534年。 《九宫夜谭》的景风公主远嫁柔然的事(其实也真算不上远),就是根据这块不知名皇女的发愿碑而来的。北魏皇族终归是从部落氏族制大跃进而来的,还保留着相当的母系遗风,女子地位比较高,一夫一妻制是相对普遍的。可以对比一下鲜卑公主景风、西河、庆云甚至清都长公主、北燕皇女冯昭仪与太子妃李音、皇后裴霂这种汉族高门出身的闺秀的处事风格,明显能看出不同。南朝和北朝的情歌风格完全不一样,景风吟的那首“南山自言高,只与北山齐。女儿自言好,故入郎君怀”就是北朝情歌,而南朝要委婉含蓄多了,可以比较一下南朝《碧玉歌》:“碧玉小家女,不敢攀贵德。感郎千金意,惭无倾城色。” 北魏是比较少有的女性地位较高的朝代,女性自我意识也比较强,尤其是前期。女子不得干政这种话,在北魏就不用拿出来说了,不符合时代背景。这种情形下,谈一心一意反而还算现实。有趣的是,在九宫系列里面,有这样爱情观的基本上都是代族勋贵,而像裴明淮这样典型的汉臣高门出来的反倒不是。对韩琼夜的想法最能说明问题,裴明淮对她有意思,但从没有过让她当正妻的想法,连清都长公主都对此颇有微辞,觉得你既喜欢就不必误她(不是真喜欢的倒没什么)。尉端正好相反,如果不能娶韩琼夜当正妻,那也不愿让她为妾。在北魏,真正着力打压女性地位的是孝文帝,这个说了想必大家不爱听,但确实是事实。关于孝文帝改革,是贯穿九宫第二、三部始终的,以后再谈。 另外,白楼、双阙,包括皇宫里的中天殿、金华堂、永安殿、安乐殿、九华堂、太华殿等,基本上都是按照平城宫的情况来安排的。但是鉴于对平城宫遗址复原的意见一直是不统一甚至歧义甚大的,东宫西宫都不好说各朝的具体方位,所以也没法说准确或者不准确了,只能尽量让其“合逻辑”一点。从平城外绕过的桑乾河水,如今是已经快干了,倒是宫城旁边的如浑水,大同市内现在都还叫“御河”。有些地名为了方便,没有完全遵照历史,比如平城事实上在太武帝时代就是“万年尹”了,为了省事,九宫里平城就一直叫平城没变了。 本章知识点2 寇谦之和静轮天宫 太武灭佛事件,在《九宫夜谭》里面反反复复追溯,也讨论了很多次。跟太武灭佛脱不了干系的,一个是崔浩,一个就是寇谦之。《九宫夜谭》里面凡提到崔浩和寇谦之,基本上各种细节是遵照历史的(除了苏连是虚构的人物,裴明淮是寇谦之的弟子是编的……),包括太武帝为什么要灭佛、为什么要以道教为国教、为什么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