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不再发问,快步走了出去。裴明淮此时也顾不得别的了,抢在前面奔了出去,外面早已不见吴震的影子,想必听了乙旃惠的话已出去了。只见韩陵忳此时也抢进来了,文帝道:“免礼。怎么回事?” 韩陵忳道:“回陛下,臣听陛下的吩咐,虽灵丘那边重兵驻扎,仍去接苏大人。但苏大人一行人过了灵丘道一刻未停,直接回宫,怎么也不曾料到居然马头山上有设伏。臣到得晚了一步,苏大人中了一箭,虽不是要害,但箭上喂毒……”顿了一顿,又道,“臣率禁军将那些人尽数围住,本想拿活口,但……但都自尽了。” 走到尉府大门前,吴震正在一辆车前,一叠连声地叫:“阿苏!阿苏!你醒醒!” 裴明淮见苏连面色死灰,左肩中了一箭,撕开他衣裳一看,伤口处全是紫黑,知道是剧毒无比。自怀里取了个玉瓶,将里面的丸药全倒在苏连口中,对吴震道:“取些水来,想法子让他吞下去。”又扶了苏连,一手抵在他背上替他度气。 过了一阵,苏连“哇”地一声,吐了一口黑血出来。睁眼见到文帝,低声道:“陛下……我……我有负你所信……” 文帝道:“告诉朕出了什么事。” “陛下,你要我找的东西……”苏连道,“我中箭后有人自我身上搜了出来,这时韩将军已经到了,本来应该无虞,可那人……将那东西以指力捏碎了,连那些碎屑都……都咽了下去。” 文帝问道:“你亲眼所见?” 苏连道:“是,亲眼所见。”又道,“陛下,你吩咐的事我没办好,我知道是死罪。阿苏只求陛下一件事……” 文帝打断他道:“什么死不死罪的!行了,赶紧回宫叫太医看吧。前些时候入宫那姓徐的太医好得很,死不了的,你日子还长得很,不用多说了。” 苏连还想说话,但那箭上喂的毒实在是剧毒,头一侧又昏迷了过去。吴震连着叫了好几声:“阿苏!” 裴明淮已自苏连身上摸了个玉瓶出来,倒了一倒,却是空的。便道:“算他聪明,一中箭就知道全部吞下去。要不,早死了。” 吴震脸色也吓得比苏连好不到哪去,声音都有点发抖,道:“那……那他不会得死吧?究竟是什么毒?” 裴明淮道:“赶紧去好好医治,死不了的。”又对韩陵忳道,“还好你到得快。你送苏连去医治吧,别回宫了,就送到我府上,请那位徐太医来便是。” 韩陵忳面有惭色,道:“还是晚了一步。” 裴明淮道:“怎会有人在马头山设伏?最近京畿布防极严,那么多身份不明之人,怎能进到京城?” 文帝已转身向里走,道:“淮儿,你要想阿苏死,就只管追问吧,还不赶紧让陵忳送他去医治。” 吴震忙道:“是,是,明淮,有话过些时候再问吧。”见韩陵忳率麒麟官驾车出了尉府,低声道,“不会得有事吧?” 只听文帝的声音道:“若是死了,朕也不吝于再赐一回依襄城王丧事的例。吴廷尉,我看你对今晚的事已是了然于胸,就进来说说吧。” 吴震不敢答腔,等文帝走远,悄然对裴明淮道:“陛下什么意思?” 裴明淮脸色也不好看,压低了声音,道:“我刚才已经说了,如今京畿防卫森严,阿苏本来带的人就多,都是好手,居然能一举杀完,人数必当不少,是怎么进到京城的?我们一路上千防万防,重兵环伺,你我都担心的灵丘道隘口几乎已经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却没出什么事。但既入代都,就不能带那么多人进来,否则恐遭非议。伏击阿苏的人也是料到了这点,阿苏一至京畿,也是放松了戒备……” 吴震道:“听方才他说,那个人没有带走东西,反而是毁了。” “对天鬼而言,毁了的启节有什么用?”裴明淮声音更低,已几近耳语。“只有启节两截合一,方才有用。只有对一个人,启节毁掉才是好事。” 吴震的声音也已几不可闻。“你是说,袭击阿苏一行人夺启节的人是太子的人。” “所以方才皇上不让我问下去了。”裴明淮低叹道,“皇上一听说不是抢启节而是毁启节,立时便明白了。唉!只要阿苏无恙便罢。这东西实是祸害,为它而死的人也不知多少了。让天鬼得了更是祸害,毁了也好,从此再不能合一最好!” 吴震道:“但皇上必因此事对太子生出芥蒂。” “那是皇上跟太子的事,我们也管不着。”裴明淮道,“走吧,吴大神捕,你把事情说清楚了,赶紧去看着苏连,免得有人趁他受伤昏迷之际害他。他树敌太多,你不是不知道。” 他这一说,吴震头点得鸡啄米一样,道:“是,你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