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会觉得我脑子坏掉了吧!”凌羽回头道,“斛律大哥,我们走吧,我去鹰师曹挑只好看的小鹰来养,这回我一定要养大,让它陪我打猎!啊,还有还有,我要去逛城里的集市,你不是说有好玩的东西吗?宫里都没有的?” 斛律莫烈笑道:“好,你说去哪就去哪。等到你的小鹰长大,总得要小半年,正好赶上皇上出巡阴山,皇上说这回一定带上你。”又道,“这话十多二十年前说过,现在再说,我真觉得跟做梦一样。就好像还是昨天,你一点都没变!” 凌羽脸色却是一黯,道:“你是不觉得什么,见到我还觉得高兴,可别的人未必这么想。”翻身上马,对裴明淮和吴震笑道,“我走啦,回头再见啦。” 见众禁军连同凌羽绝尘而去,吴震嘿了一声,笑道:“当真是新贵得宠,我早该想到,皇上是把那库莫奚国献来的马赏给他了。听说十多二十年前,也献过一回这种带角的马,我还是第一回 见着,实在稀奇。” 裴明淮嗯了一声,道:“我也是,从没见过。” “你怎么非得要他去跟皇上讨官职?”吴震道,“这孩子就知道玩,脑子里哪有这些。” “你别忘了,直到如今,凌羽的罪名都是在的。”裴明淮叹道,“乱臣逆贼的名声,可从没替他洗掉。皇上早该下道旨意把这事说清楚,凌羽自己不当回事,可是……唉,若要再封官职,就必得把这件事说清楚。我叫他去讨,就是为这个。” 吴震道:“皇上为什么不肯下旨说清楚?” “因为平原王莫瓌。”裴明淮道,“凌羽毕竟是他的义弟,又是莫瓌举荐入宫的,两个人是脱不开的干系。皇上总归是提防着的,唉!我只希望凌羽聪明点儿,再别跟他大哥有任何牵连。” 吴震想着也觉惴惴,道:“要不,你偷偷去找你师傅,把他内丹还给他,叫他自己跑了吧。” “我师傅怎会答应!”裴明淮叹道,“你想得太简单了。你以为师傅在嵩山隐居修道,就当真与世无涉了么?他还有亲眷在朝为官,天师道仍旧势大,若惹恼了皇上,先帝灭佛,皇上来个……” “别别别,别说了。”吴震道,“我是胡说,我就是胡说的,是我想左了。”又叹了口气,道,“那这孩子就只有只求多福了,你我也操心不了那么多。不过,明淮,我一直有一句话想问你,皇上对你是够好了,恩宠无以复加,你倒是惧他得很啊。”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裴明淮望着宫门前的魏然双阙,缓缓地道,“皇上亲眼见着先帝和景穆太子父子相残,为了皇位又亲手赐其母死,你说,对皇上而言,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 武川水的南岸有座尼寺,离灵岩石窟大约有十里远,隔水相望。冯昭仪一月之中,倒有一小半的日子在寺中礼佛,青灯木鱼,说清幽是清幽,却也寂寞得很。她正在那里跪着诵经,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悄然进来,低声道:“昭仪,太子殿下来看您了。” 那少女生得容貌姣好,举止也颇为娴雅。冯昭仪睁开眼,道:“请太子殿下进来。宜华,你去煮些茶来,就用我宫里带来的。” 少女答应着出去了,过不多时,太子便进来了。冯昭仪道:“太子今日怎么跑这么远来看我?不是说五王入京,太子应该事多才是呀。” 太子叹了口气,在冯昭仪对面坐了下来,道:“心里烦乱,您这里安静,想来看看您,也坐一坐,自己心里也静些。” 那少女进来奉茶,又去重点了一柱香,笑道:“太子殿下,这香好,闻着静心。” 太子笑道:“冯妹妹费心了。” “宜华,你出去吧。”冯昭仪道,“不用你在旁边了。” 冯宜华脸上颇有委屈之意,但冯昭仪的话不得不听,只得出去了。冯昭仪见太子两眼盯着茶盏也不喝,便道:“这里只有我们母子二人,太子有话,就尽管说吧。我虽然不是你亲生母亲,但这些年来,我一直把你当亲生儿子,荣辱皆是一体。我看你自上次从沈太傅家回来,沈太傅突然过世了,你就一直郁郁寡欢,也不敢问你。究竟出了什么事啊?” 太子望着佛龛里面供的那尊弥勒,悠悠地道:“母亲,您是哪一年入宫的?” 冯昭仪不提防他这么问,一怔道:“皇上登基那一年,我便入宫了啊。只是,你也知道,是常太后提携我的,皇上不喜……”她语气中酸楚之意,时隔这么多年,太子一听便听出来了,道,“我不是有意要提母亲不开心的事。” 冯昭仪笑道:“是啦,我就等着太子你有一日继承大位,那我这辈子的委曲就都没了。我几岁就以罪女之名入宫,我姑姑好歹还是以燕国公主身份为左昭仪的,我呢?一直小心翼翼谨小慎微,也讨不了皇上的好去。前些时日,清都长公主进宫见皇上,我想去给她问个安,也讨皇上欢心,可她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根本懒怠见我。我看,我还是多待在这佛寺吧,说是替皇上祈福,其实哪,离他远些,他看不见就最开心。” 说着凝视太子,幽幽地道:“其实,我是来替你祈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