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催他道:“看到什么了?” 吴震还是不说话,良久才回过头来,慢吞吞地让开了。裴明淮急忙凑上去,一看之下也不由得目瞪口呆。 那洞虽窄,却也能把密室里面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虽说只是地下密室,但却布置得极精致,有榻有几,几上还有美酒佳肴。一口水晶缸中,盛着绿莹莹的葡萄,另一只玛瑙杯里,有半杯胭脂一样的酒液。每面墙上都有一盏灯,里面却未曾点火,各镶了一颗明珠,光芒柔和,照得整间屋子如同白昼。靠墙堆着一溜檀木箱子,大半关着,有一两口是打开的,里面却是空无一物。 金百万端坐在正中的紫檀椅上。他两眼圆睁,眼里充满了惊异、恐惧、愤怒。他的咽喉被人割开了,此时血已流尽干涸,只在脖子上留下一圈鲜红的血印。若非他是靠在椅背上,他的头恐怕早已滚落了下来。他身上依然穿着裴明淮白日里所见那件金绣锦袍,前襟上沾满了鲜血,两手垂在一旁,五指紧握。 吴震的声音从他背后响了起来。“他死了。” 裴明淮慢慢地点了点头。“不仅死了,还死了好一段时间了。他的血已经流尽了,血也也完全干透了……” 吴震道:“待仵作验尸后,我们就可大约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死的。”他瞪着那壁青石,道,“看来,还得找人把这青石墙给凿开,我们才能继续。” 金贤一直在听他们说话,这时面色苍白地道:“两位,我家老爷他……” 裴明淮叹了口气,指了指墙上的那个洞。“你自己去看吧。” 金贤凑过去一看,便发出一声惊恐至叫的大叫,连退了数步,直到退到石阶处,一跤便跌倒了。 “老爷!老爷他……” 裴明淮道:“你家老爷想来昨晚便已被害了。” 金贤大叫道:“是谁?是谁害死我家老爷的?害死了姑娘还不算,还要害老爷?” 裴明淮苦笑道:“你这个问题,也是我们想问的。” 金贤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裴明淮又道:“方才看那些檀木箱子,都是空的。” 吴震冷冷地道:“难道原本是满的?” 裴明淮道:“这里本是金百万收藏宝物之处。难道他就放些空箱子在里面了?” 吴震道:“也许是金百万运出去了。” 裴明淮转头问金贤道:“你家老爷这两日可有运东西出去?” 金贤此时浑身仍在发抖,半日方颤声道:“我从不知晓。” 裴明淮见金贤这副模样,便挥了挥手道:“金管家,你先下去休息吧。” 待金贤出去后,裴明淮道:“依你看,这金贤与金百万之死可有关系?” 吴震道:“难说。别看他样子难过,心底怎么想的,我们又怎么知道?” 裴明淮道:“那你认为他说的话,是否可信?” 吴震道:“你指他刚才回答你的话?说他家老爷并没有运过东西出去?应该可信,这么大批珠宝,要送出去不会一个人都没注意到,说这种谎很容易被揭穿。” 裴明淮道:“那这些珠宝是如何失踪的?” 吴震注视着他。“你究竟想说什么?” 裴明淮淡淡地道:“我看到的,你自然也已经看到了。” 吴震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方才他早已注意到,金百万椅旁的小几上,在水晶盆和玛瑙杯旁边,有两把串在一起的锁匙,一大一小,式样都十分古怪,跟寻常锁匙大不相同。 “你是想说,铁门铁窗都锁了起来,金百万却死在了密室里。锁匙也在他自己手边。” 裴明淮道:“而且,至少现在,我还没有找到凶器的影子。不过,也许在那些箱子里也说不定。” 吴震冷笑。“金百万是被人割断喉咙毙命的。他难道还能站起来把凶器扔到箱子里,再把箱盖合拢?是他的鬼魂干的吗?” 裴明淮无言。吴震说的,他自然也早已看出来,只是觉得太过匪夷所思,不愿承认罢了。 吴震又道:“依你所见,凶器是什么?” 裴明淮道:“匕首。短剑。” 吴震点头道:“不错。”一顿道,“你在这里守着,我去找人来把这道铁门弄开。” 裴明淮道:“不知道你那大牢之中的铁门,是不是也用同样的法子给弄开的?” 吴震冷冷地道:“那除非大牢里的狱卒全都死绝了。” 裴明淮苦笑,还想说点什么,吴震早已从地道里走了出去。裴明淮再次把眼睛凑到了洞前,那金百万肥壮的身躯一座山似地端坐在紫檀椅上,他的脸正对着裴明淮。裴明淮看着金百万脸上的表情,眼里也露出了困惑的神色。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