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王思雨还一筹莫展过。 但这些,与她无关,她也不想关心。 这样的漠然,也是这个城市的气质。见面时总有热情而开朗的打招呼,实则对彼此的生活毫无兴趣。人情味,在这有时也是一种逾越。 从京州到北京,坐高铁,一千多公里的距离。 晚上的饭局中,陈岩喝了两杯,这一趟任务算是完成。 此时她肯定睡了,白天时她还给他发了个月亮的照片。他将她发的前一张图片,设置成了与她的聊天背景。 陈岩看着窗外,列车飞速行驶着,在城市与田野之间穿行着。等穿过城市,外头没了高楼,能看到半片的天空时,他多看了两眼,才想起方向不对,这侧看不到月亮。 他能够若无其事地与她相处,并且不会露出半分已知她身份的痕迹。 他对隐瞒她,并没有什么负罪感。 他们原本的相处,就与身份无关,只是照常而已。 窗外一片的黑暗,车厢内开着灯,陈岩从车窗内看到自己的倒影时,毫无征兆地面对了自己时。他知道,有些东西,是骗不了自己的。 在许永成的这些件事上,他脱不了干系。 不论他这双手是不是干净的,如果将来有一天,她知道了,在她眼中,都是肮脏的。 这件事,不是他做,也会有别人做。事情交到了他手上,他应下了,没有中途转手的理由,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恐惧吗? 窗中的倒影位于荒野之上,时间在走,列车在动,他却无法选择一条更简单的道路。 没什么理由,就是不想而已。 返京后,老板的正式开工,陆逊也就一下子进入了高强度的工作。 年前清闲时,还在忧心是否被区别对待;这忙到快散架时,陆逊觉得,被区别对待下、但工资一分不少,也不是不可以。 工作之外,老板还吩咐了两件事。一是去查许永成的前妻,二是约他与李秘书见面。 陆逊不知老板什么时候对许永成这么感兴趣,他更是难得单独见李秘书。但从那天老板在车里提的那个问题来推测,他似乎能猜到什么。 然而这个猜测太过耸人听闻,陆逊自己都不信。 当然,陆逊也不会多说一句,无论向谁。年前那一课,够让他管住嘴了。 李秘书效率很高,很快就敲定了与老板的见面。 陈岩对于李秘书的态度有些复杂。 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好秘书,甚至比做领导都要难一些。 曾经的他,从李秘书身上学到过一些东西。 后来,私交很少。不是关系的恶化,是对立面的形成。人在用力过猛时,不免多疑而激进,无法用更圆滑的姿态去处理关系。甚至姿态本身,都被当成了一种宣言。 许永成这件事,根本不在陈岩的职权范围内,他需要寻求帮助。 李秘书定好的地方,陈岩定然不会迟到。甚至他早到时,李秘书就已经在等候着他。 “李叔,您怎么这么早就到了。” 李秘书笑了,“你难得找我,我当然得早到。” “您这么说,我得先给您赔礼道歉了。”陈岩沏了杯茶递给了李秘书,“李叔,这两年我怠慢了些,您见谅。” 李秘书接过茶,“不必说这种话,你有事,随时找我。” “好。”陈岩没有兜圈子,“以下的对话,仅限于我俩之间,可以吗?” 李秘书不知他的来意,但还是直接答应了,“可以。” “许永成的事,是什么进展?” “下个月,会开庭审判。” “就行贿罪吗?” “是。” “几年?” “五年内。” 陈岩看向了李秘书,“宣判之后,有可操作空间吗?” 李秘书实在想不到,他为什么会与许永成有关系,还想帮许永成。他这样的行为,是在复杂化整件事。 “我不知道,这件事不在我的掌控范围内。” 陈岩也料到了他的回答,当然不在他的掌控范围内。 “他现在,是安全的吗?” “绝对安全。” 还有一个问题,陈岩没有问,李秘书也不能给他回答。 “好,谢谢李叔。” 李秘书看着他,话不必多,从他一个问题,就能知道他想干什么。 曾经的他,叛逆至极。沉迷极限运动,谁劝也不听。 后来,他回来做事。一个会在爱好上吃那么多苦头的人,对其他想做的事,也会秉持一样认真的态度。 他的努力方向,却是在远离权力。不将天赋用在他的长处,甚至在做着切割。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