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机商将皱巴巴的手绢揉成一团,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又划了一根火柴,但直到火柴烧到手指那根烟都没有点着,于是他愤怒地将火柴棍和香烟一起扔到地上,“我和你们是一伙的……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若是没有我,这个计划根本不可能成功……不行,我不会就这样吃一个哑巴亏,你们必须把我的损失补给我,这是你们欠我的!” 吕西安冷笑了一声,“你们?”果然,在阿尔方斯的计划里他拿不到任何好处,可锅却是必然要分走一半的。他突然感到有些无力,即便他把实情告诉杜·瓦利埃先生,对方恐怕也不会相信吧? “是啊,你们……您和阿尔方斯·伊伦伯格,难道不是一伙的吗?”杜·瓦利埃先生情绪激动地用手指在空中舞动着,“你们可真是亲密无间的一对好搭档啊!都合作到床上去了!”他恶狠狠地看着吕西安,“您从这场阴谋里分了多少钱?嗯?您和您的母亲一个样,都是靠自己的脸……” 吕西安理智的最后一根弦绷断了,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的杯子已经砸在了杜·瓦利埃先生的脑门上。投机商“哎呦”地叫了一声,威士忌酒混着血水糊满了他半张脸,他大叫着,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想要发作,然而吕西安此时脸上的表情和眼里的目光一定十分吓人,他的火气只持续了几秒钟就被一盆凉水泼灭了,那张肥胖的脸上一块红一块白,再加上糊在上面的液体,像是一个没成熟却被人踩烂了的桃子。 “从——我的——家里——滚出去!”吕西安一字一顿地吼道,“您再敢说她一个字试试!” 杜·瓦利埃先生是那种鬣狗一样的人物,他只敢对弱者亮出獠牙,却不敢和强者正面相对,这也就是他之所以被阿尔方斯拒之门外还自己给自己催眠,却敢在吕西安这里出言不逊的缘由。因此吕西安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爆发一下子打断了他的脊梁,他缩回到扶手椅上,战战兢兢,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吕西安厌恶地看了投机商一眼,他不想在这里和这个人废话什么了,于是他转身想要离开。然而这时候杜·瓦利埃先生却出人意料地跳了起来,他想要拦住吕西安,右脚却被自己的左腿绊了一下,跌倒在了地上,他来不及爬起来,而是一把抓住了吕西安的裤腿。 “我请求您……吕西安,看在您母亲的份上,”投机商此时的脸色已经变为绝望的死灰,被玻璃渣子划破的伤口朝外渗着血,沿着他胖脸的边缘流下,从他的下巴滴在地毯上,“您还不知道她在给我的信里写了什么吧?她在信里说——” “说您是我的亲生父亲,”吕西安曾经试想过无数遍他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