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浓摇头不怕,用沾湿的热毛巾,轻轻擦拭着外婆额头的汗。 佟书兰是怕她在傅家不好做人,说了很久,临近天亮,风寒是彻底从身体褪去了,她爬起来,战战栗栗地往身上裹着一件薄薄棉衣,出门在镇上给姜浓买了份热乎乎的红糖糍粑吃。 看着她挺直了腰板,规矩坐在儿时的小凳子上吃,微低的侧颜映在柔和晨曦里,秀丽精致的仿佛像是解宜夏在世,佟书兰也思念着女儿,老眼浮起泪,说:“吃完糍粑,就回傅青淮身边去了好不好。” 姜浓唇舌尝到了红糖的甜,几秒过后,鼻尖却瞬间发酸。 佟书兰等她吃完,伸出满是皱纹的手,替她轻轻整理了颈上的衣领:“外婆答应你,会活久一点,活到我囡囡儿女双全,活到百岁。” 姜浓捧着透明盒子,执意地盯着佟书兰:“外婆不骗我。” 佟书兰笑容慈祥:“回去跟姑爷过好日子,以后也别管你舅一家子,解忧有自己的人生,你生来不亏欠任何人……十年,这十年外婆会健健康康在塘西镇活着。” 清晨时分,窄小的深巷有人走动,也衬得屋檐下很安静。 姜浓做出妥协让步,轻声说:“十年后,我会替母亲赡养您的晚年,来这里接您。” - 她跟佟书兰约定好,傍晚时分就回到了沥城。 而第二天,便来到新闻台上班,她没多解释,踩着细细的高跟鞋往办公室方向走,梅时雨则是一直漫不经心地跟在身旁。 等姜浓看到自己办公室堆满了花束和礼物,才说:“上周起,大家为了迎接你回归,都献殷勤往台里送花祝贺。” 姜浓险些要被绊倒,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些,继而看向梅时雨:“冬至怎么没拒签?” “拒签了,架不住直接往你办公室门口搬。” 梅时雨也俗气的随波逐流送了,还光明正大摆在办公桌上,指了指说:“这是我的。“ 姜浓:“——” 她面无表情将桌上这束夸张的向日葵搬到了桌脚旁边,随即还发现旁边一堆手写信,都是来自郭诗,白皙的指尖拿起打开一封,开头就是:“亲爱的姜主播,我知道你是一个品德高尚的人……” 梅时雨在旁边拿她工作牌扇风:“报警啊,这老东西怪恶心人的。” 姜浓没看完,从每封信的日期可以看出,郭诗自从没有往台长办公室写举报信后,就开始往她办公室手写道歉信了。 她都扔在了最底层的抽屉,整理了半天东西,还发现有个精致的钢琴八音盒。 梅时雨说:“林笑晏送的。” 这个钢琴八音盒小巧却不占地方,摆在桌上装饰会很好看。 姜浓却没有拆开外包装绸带,直接给了梅时雨:“你要吗?” “给我?”梅时雨嘴上说着不太好,身体很诚实接了过来,瞧着是个大牌的,而林笑晏作为台里资历颇深的老前辈,很少会主动送人贵重的东西。 姜浓没要,微垂着睫毛情绪,启唇淡淡说:“嗯,办公室有什么你喜欢的,都拿走吧。” 梅时雨看不上那些花,倒是看上了她收起的几面锦旗。 姜浓:“——” * 半个小时后。 办公室的门被重新掩上,梅时雨自动忽略了自身洁癖,怀里捧着沾了灰的锦旗就大摇大摆走出来了,另一只手还拿着八音盒,路过茶水间,恰好看到林笑晏端着咖啡杯出来。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