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 忽然想到了隔壁姜浓和这位大佬,也有那么一丁点儿关系。 被金屋藏娇的小美人,得坐在这直播台上,面对着全国观众念出这条婚讯,想想也挺残忍的。 梅时雨还未想好怎么去安慰: “姜主播,要不我来播报——” 姜浓自始至终都垂着眼,只是拿着新闻稿的指尖已经微微泛白。 此刻的她,纤柔肩线至腰部都是直成一条线的,冷光洒下来,这副模样给人的感觉很薄又易碎,谁也不敢轻易的去惊扰一下。 离开播还有十五分钟。 化妆师差点忘了给姜浓上妆,赶忙地跑过来。 外界的一切其实都不太能引起她注意力的,几秒的出神过后,刚侧过雪白的脸,忽而鼻尖闻到了股浓郁桂花粉味。 化妆师是新招的,没什么工作经验又被导播催促之下。 一紧张就错手将粉扑压到了姜浓挺秀的侧鼻,落下一道浅浅的白痕,没等手忙脚乱的拿湿纸巾去擦…… “姜主播,您怎么了?” 姜浓细白的指先抹去,却为时已晚,呼吸开始喘不过来了。 特别是那张不俗的脸蛋原本肤色是白皙的,逐渐地开始一点点呈现出胭脂红,猛地离了座椅,自光可鉴人的地上拉出了尖锐的声响。 她的反应不对劲。 离最近的梅时雨刚要问什么情况,却见姜浓浑身散架了般,直接朝他倾倒了下来。 此刻他也不顾什么洁癖了,把人扶住同时,冲着台下混乱起来的人群吼:“快,快救护车……把林笑晏请来主持大局!!!” “姜主播这是过敏性哮喘,谁有药?” “姜主播、你醒醒!!!” 喧哗的人声从四方八面侵袭而来,近在耳边,又好似很远。 姜浓额头软软地磕在了梅时雨蓝色西装的面料上,想呼吸,却觉得呼吸道至喉咙有股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一丝丝的新鲜空气都没有了。 睫毛颤了几下,连带眼都变得模糊不清,彻彻底底陷入黑沉的昏暗。 —— 午夜后的医院清冷又空旷,处处还弥漫着股消毒水的味道。 灯光泛着苍白透过墙壁,一点点地弥漫到那张病床上,躺在其中的女人贴着枕头很痛苦,直到被医生注射了药剂后,微弱的呼吸才逐渐地平复下来。 时间过去很久。 偶尔有护士的脚步声传来,在边上走了圈,似叮嘱说了什么。 直到又是一针刺进她露在被子外的苍白手腕,尖锐的丝丝疼痛猛地将姜浓从窒息的噩梦中拉回了现实,好几秒中,她眼睫毛终于动了动。 “醒了?” 有道男人的声线低低在耳畔响起。 她睁开眼,下意识地避开让人头晕目眩的灯光,视线是模糊的,隐约看到了病床边的一抹修长身影,逆光的缘故,面孔的轮廓都瞧得不清楚,只是离自己真的很近。 “青淮——”姜浓怔怔望着,病弱时意志力也是全无,本能地伸出了手。 下秒。 失了血色的指尖还差一毫米碰到的时候,忽而听见他调侃道:“还摸啊,我洁癖都要被你治好了。” 不是他。 姜浓泪意瞬间浸上了眼睛,像是被水狠狠洗过的一样,也看清了坐在椅子上的梅时雨脸孔。 见她哭。 梅时雨惊得散装粤语的腔调都出来了:“嗯猴韩,坚强一点啊。” 姜浓既不听也不看,狼狈地扯过雪白被角盖住眼,晶莹剔透的泪水却止不住地淌下,她以为自己彻底脱离了垂泪的年纪,无论是遇到什么逆境,不流泪至少也算一种胜利。 但是想到哮喘窒息前,在演播台上的那一份播报婚讯的稿件。 想到她和傅青淮之间。 到底只是一场戛然而止的镜花水月。 想到从今往后的一切,姜浓心中无端端地有种茫然空洞的感觉,连攥得紧紧被子的指尖都在发抖。 梅时雨怕她万一再次把自己哮喘哭出来,到时收不了场就挨罪了,顾不得嫌弃被子的消毒水味,去扯下说:“姜浓你真是欠我一个大人情啊,别哭的跟三岁小孩一样,还怕人看,来你看看,这是什么?” 循着他的指引,姜浓眼都不会眨地看向床头柜。 是一束纯白的山茶花,用精致的纸包装着,系着青色缎带的蝴蝶结。 很快,她哭过后的所有知觉都彻底回来了,忽而发现无名指上还有个冰凉凉的触感,是一枚古董戒指,暖不热似的,紧贴着透白的肌肤。 这枚戒指不会平白出现,还戴在了她手上。 这也就意味着—— 梅时雨弯着双笑眼,真想把她表情拍下来:“不敢居功,守了你半宿的男人不是我,是那位。” 姜浓近乎都不等他慢悠悠说完,掀开被子,连鞋子都来不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