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他们不仁在先的。 深夜梁护睡不着,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风吹开了,一阵剧烈的寒风瞬间灌了进来。睡在他身旁的阮姨娘被冻醒,立刻喊人说:“快来把窗户关上,这是要冻死殿下么。” 守夜的侍女匆匆跑进来插上了窗,见无吩咐,后又默默退了出去。 阮氏见身旁之人似是喘咳得厉害,忙坐起身来,一边抬手轻轻在他胸口拍抚,一边问:“王爷,您怎样了?您可还好?要不要妾去叫太医来?”说着便要下床去,但却被梁护拉住了。 “没用的。”梁护拽住她纤细的手腕,紧紧攥握在掌心,他则又是忍不住的一阵咳,脸都憋红了。 “我这身子,我自己心里清楚。”咳完了一阵,稳住了情绪后,梁护倒能说上几句完整话来了,“太医来瞧过,说是娘胎里带来的邪祟之气,原好好调养着,是可以如正常人一样生活的。但近来为了北境战事一事,我吃不好睡不着,又累垮了身子。” “如今再想好……怕是不能够了。” 阮氏哭着说:“王爷可千万别这样说,在妾心中,王爷可是要千岁万岁的。” 梁护唇角微抿,笑了下。 这话也只有她这个傻子才信了。如今这世上,又还能有几个人是真心待他的呢? 他身子每况愈下,母亲虽日日来探望,也哭过几回,可在她心中,还是更牵挂三郎在战场上的安危的。父亲……父亲儿孙众多,他能分到他身上的爱实在太少了,他甚至都无暇分出心思来探望他一下。 或许,少他一个儿子也不少,待得二郎三郎战胜归来,他更有的是接任人。 至于他……身子羸弱,又无战功,他不是最好的继位人选。 从一开始,若非母亲坚持,他又哪能坐得上嗣王这个位置。 可如今三郎回来了,便是母亲的爱,也要给他分走一半。 母亲也不会再坚持日后立他为储君,因为他有三郎了。 至于宫里那差不多阳寿要尽了的祖父……他自然更是喜欢老三了。 如今他身子这般,正是称了他们的心如了他们的意了。 想到这,梁护又忍不住剧烈咳起来。 阮氏已经下地去为他倒了杯热水,又坐来了床边,亲自喂他:“王爷……您喝点热水,喝了就不咳了。” 梁护顺势握住她手,笑容惨白:“别费心了,你也歇一歇,没用的……” 没用的,他这是心病。心若医不好,他永远也好不了。 而若想医好心,就得除掉二郎三郎两个。 可错失了最好的机会,他们如今回来了,且还是带着战功回来……肯定是除不掉了。 除不掉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如今他们不死,那就该他亡了。 太子府议完军政要事后,顾容庭才得知,嗣王梁护病倒了。 而且还病得很重,这些日子都下不来床榻。 母亲为着嗣王之事,也累日劳心劳神,这会儿也正身上不舒服。 原是想交代完军政要事后就立刻就提嗣王欲害他们兄弟一事的,连傅文雅都带到了府上来。但见母亲为嗣王一事也病着了后,顾容庭便没立刻提,而是先去看了自己母亲。 太子妃是嫡母,如今梁忠又同顾容庭关系交好,再无夺位之心,自然也就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随顾容庭一道去请了个安后,这才离开,去自己母亲魏良娣那儿请安。 太子妃倒还好,就是为了嗣王病倒一事有些急火攻心。 这会儿靠躺在床头,看见了幼子,她满脸都堆着笑。 “快到娘跟前来,让娘仔细瞧瞧。”边说边撑着身子要卧坐起来。一旁侍奉的婢女瞧见,立刻过来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