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云骊道:“太后现在一心想先杀了江崇,顾大学士也是说先除此奸贼才行。” “那孔隽光呢?这江崇可是她推荐的,还有我之前在太后面前提起过孔隽光,虽说言语有不实之处,但是孔隽光在承兴帝之死,绝对是逃不脱干系的。”云骊心想自己若不对付孔隽光,那孔隽光日后拔起来,可就要对付他们了。 裴度点头:“其实长信侯密奏里有写孔隽光的名字,但江崇和孔隽光不同,江崇寒门出身,而且屡次献女,或者买官卖官,已经拿到十足的证据,孔隽光那里却半点把柄都抓不到。” 云骊皱眉:“不是有长信侯密奏吗?” “孔隽光也密奏把长信侯告了,再者,她们二人之前的关系复杂,顾学士不能只采取一人之言。但是江崇这个人,本来就是早有罪证,即便这次天子回来,顾学士都会死谏的。”裴度道。 不过,他也笑道:“再者,此时没有新君,要查一位侯爷一品将军,甚至削爵,也都应该是下任皇帝做的。顾学士他们也不能越俎代庖啊,天子只让太后和顾学士择下一任继承人,可没有让太后垂帘听政。” 云骊点头,是啊,孔家不仅是世袭公侯,又是新贵,孔隽光本人颇有军功,平日做事隐秘,拿他的把柄可不好拿。 但旋即,云骊又道:“太后还真是好命。” 天子让太后择下一任继承者,就是为了让太后对新君有恩,嗣子不敢拿捏太后,不仅如此,还要对太后感激涕零。 就像是战国时期,秦朝的华阳夫人认了王子异人做儿子,后来异人子凭母贵,夺得秦王宝座。 裴度却不以为然:“太后的好运气很快就要用完了。” “这是为何?”云骊不解。 裴度此时却笑而不语。 而选不选赵简为新帝这种话,这个当口云骊只是道:“太后行事向来无章法,但是却是个偏听偏信的人,我们——” 裴度只是抚了抚她的手:“你且放心,老泰山自有安排。” 这话乍听着云里雾里,可实际上云骊豁然开朗,她没有多问,其实是不知道裴度他们怎么安排的,但是该给自己弟弟争取的话,她也肯定要说。 裴度这样的话,无疑是在说他和章思源早有默契。 云骊还不知晓为何他和自己父亲有默契的,很是惊讶:“那你说真的能够很稳妥吗?” “放心,老宁王是先帝兄长,按照次序本来就应该是宁王。”裴度说的胸有成竹,尤其是内阁阁辅是顾光诚主理时,这种优势就更明显了。 就像当年章家为何过继文懋,而不过继文全,除了是章思源对庄姨娘投靠老太太不满外,最重要的还是文懋业已成人,过了夭折的年龄,而文全当初年纪还很小,谁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长大。 作为女官,云湘很难回家,但这次是章思源主动对太后提及让云湘回家半日,太后也会意,她当然非常信任顾光诚,可是叔父和父亲不同,叔父在朝堂处事非常圆滑,对她这个侄女儿常常奉承,因此太后觉得叔父怕是要传什么话进来,也就同意了。 况且,到时候对付孔家,还得娘家帮忙,她也就没有拦着。 甚至云淑和年迈的孔太太进宫哭丧,云凤也没有露出半分异样。 因为云湘回来,章思源特地把云潇和云骊甚至刚回京的云鸾喊了过来,至于云清,因为跟着秦司腾去外地赴任,也就没有回来。 众人见云湘言谈举止和在家时大相径庭,但为人却去除了以前的骄傲,反而沉稳内敛,都很诧异。 “四姐姐。”云骊也很激动。 她虽然进宫能见着云湘,可是到底那 时候身份不同,见着面也说不了几句话。 云湘过来握着她的手,第一句话却是:“看看我是不是很年轻?” 这倒是真的,云湘今年也是快二十九的年纪了,可是整个人看起来依旧俏丽干练,她知晓这是云湘拉近距离的方式,高兴道:“是,看着跟十八岁的小姑娘似的。” “还是你诙谐,我总想起以前咱们一起吟诗作赋的日子,在花宴上不是拈头续尾,就是行飞花令,还玩覆射呢。” 提起这些的时候,云湘眼里闪出光芒,她再也不是那个规行矩步的宫中女官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