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竿上爬着花藤,颜色各异,左边一整面墙,仿若置身于花海之中。 云骊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不禁点头:“这里可收拾的真好。” 说话间就到了镜春斋,进来时,李氏和冯氏正和一位妇人说话,那妇人神色倨傲,下巴微微抬起,眉眼都是睥睨之色。 “云骊,快来见过郡主。”李氏对她招手。 原来这位就是吴家长媳,沐王府出身的庆成郡主,听说她原本是郡王女,该封县主,但因为她嫁的是当朝宰辅之子,吴国公的儿子,皇上亲自指婚,故而封了郡主。 云骊肃容,立马在蒲团上,行稽首大礼。 庆城郡主讶异,年纪小,行礼却是如行云流水,还知道对长辈不是单纯的叩头,而是行稽首大礼。 她暗自点头,看来章家的姑娘倒是都不凡。 “好孩子,快起来吧。” 如此,云骊才起身站在一旁,目不斜视,只是在庆成郡主等人说话时,面目含笑。章家其他的姑娘和她比起来,犹如寒鸦比凤凰。 她方才见到章家这几位姑娘,不免嫌弃四姑娘云湘庶出,一幅上杆子表现的样子,六姑娘云潇虽说是冯氏嫡出,可喜怒皆在脸上,看着不是个大气的,再有另外两位姑娘稍微好点,七姑娘云淑听说养在永宁伯老夫人膝下,虽然娇憨可爱,但有些怯懦,还有位陆表姑娘倒是稍微好点,可是规矩以她的角度看散漫了些。 唯独这位五姑娘云骊,不过才七岁的年纪,礼仪出众,目不斜视,不卑不亢,服饰精致,她不来的时候,旁人尚还觉得不错,甚至还算很可以了,但她一下,立刻高下立判。 松涛先生轻咳了一声:“既然人已到齐,在拜师礼之前我要问大家一个问题?你们为何求学?” “自然是读书知礼了。”云湘素来掐尖,这样的场合,她一贯 先发制人。 云潇平日叽叽喳喳,大场合就闭了嘴,不敢多说一句,还是庆成郡主之女吴蓁蓁笑道:“要学会从书中学做人之道理。” 松涛先生微微点头,云骊则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是横渠四句。”松涛先生诧异问她。 云骊点头:“是,虽弟子出身于茅檐草舍,又脱身为女子,但家中父母亲长皆不愿意我等蒙昧至此,只有知天下之理,才能如先生一样教化众人。” 松涛先生摆手:“你真是谬赞我了。” “非是谬赞先生,而是弟子所盼之事罢了。”说完云骊又福了一身退下。 冯氏心中一动,她没想到从去年到今年三月,才小半年的功夫,云骊就更出众了。 座次的安排,冯氏也有自己的心思,她把陆之柔和云骊安排坐在一处,云湘则和云淑一处,自己女儿和郡主女儿同桌。 这个心思连李氏都看出来了,但这先生毕竟是二房请的,她也不好置喙。 云骊对于和谁同桌是无所谓,今日这番应对是她早就问过哥哥了,把话记下来,再融会贯通。 头一日,是学跪坐,也就是在先生面前如何执弟子礼,约莫是有学规矩的弟子在,云骊看了几遍,就已经学会了。 陆之柔则很悠闲的样子,她学了几遍就歇息一会儿,浑不在意。 “表姐,要我帮你吗?”云骊询问。 陆之柔摇头:“实不相瞒,我来只是打发日子罢了,你不必管我。” 云骊也只好点头。 头一日,松涛先生摸底之后,知晓章家的姑娘们早已开蒙,遂道:“章太守为两榜进士,他对我说过,你们既然已经开蒙,《三》《百》《千》已读,《女四书》也学的差不多了,这般我们就从《大学》开始讲起。” 章家不可能为每位姑娘专门请先生,因此云骊三岁就同姐姐们一起读书,且从不落下,她那时去的时候,姐姐们把千字文都学完了,是她自己靠着刘姨娘教导,私下又去问先生,时常还请教章思源,这才把前头的补上。 也就是说,不可能按照这里每一个人的进度学,那么你落下的,就只有你自己着补了。 所以,这就是云骊为何自学的缘故,天天等着别人巨细无遗的教你,那是不可能的,只听松涛先生道:“我们现下学的《四书》以朱子集注版本为主……” 大概讲了来龙去脉后,松涛先生开始诵读,旁人听一听就罢了,云骊知道,这是先生在教你如何读,怎么断句,哪里要打句读号。 上半晌听完先生所讲,午膳是摆在书斋旁的房舍里,素文笑道:“姐儿累了吧,奴婢方才去拿食盒,今日的菜都是姐儿爱吃的呢。” 云骊看了一下菜色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