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亦程没再理他们打情骂俏侧身离开走廊,生生望着他的离去的背影,“陪嫁丫鬟”这几个字莫名刺耳让她觉得不舒服,低头看见杯子里无端泛起一圈一圈涟漪的液体。 磨砂的保温杯手感很好,这个保温杯陈亦程有个同款不同色的。说起他们两就像双胞胎一样,小时候什么东西都要闹着一模一样,他有的她也一定要有。 她指尖抚摸着保温杯上的贴纸,她总喜欢把她的东西贴上可爱的贴纸来用来区别和陈亦程的不同。在还没亲疏概念的时候她总以为陈亦程就是她的家人,他们会永远在一起,因为他们是一家人。 生生最近见他的次数越来越少,他不再送她回家,也不和她一起住外婆家里,一放学他家司机就过来接他回老宅。在学校他好像很忙,忙着竞赛和各种各样的事,偶尔遇见也就是擦肩而过。 再一次和陈亦程见面是在医院,外婆不小心摔了一跤,股骨骨折站不起来了,保姆把她送到医院,才通知生生过来。她接到电话时整个人都是懵的,匆匆忙忙从学校赶过来,脑袋麻木地处理外婆的住院缴费所有事情。 机械的听完医生对病情的分析,出了科室才能短暂地喘一口气,她形单影只坐在旁边的椅子,看着手里的诊断单才慢慢意识到发生什么。飘浮在空中的她慢慢坠落在这张实体纸上,她趴在纸上一字一句地读着上面的字,却连不起来是什么意思。 爸爸要明天才能到,小姨在国外,在他们的远程指导下她一个人处理签字了外婆的手术。偌大的医院走廊只剩她独自一个人,椅子冰冷刺骨的椅子反着冷酷的光,静寥的蓝色墙纸一点一点吞食着孤孤零零的她,鼻腔充斥消毒水一呼吸全是肃杀的味道,一切都在提醒她,她为何出现在这。 陈亦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就一直默默坐在她身边,也没有过问什么。 “医生说手术风险高,术后成功可能大部分时间也要躺在床上,不手术也就只有几个月了。”生生依旧盯着诊断单上,语气冷静地阐述医生的话。“我打电话给小姨,还有我爸爸,他们都说还是做手术吧,至少还有一线希望,我就签字了,时间安排在明天下午。我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来陪护,等外婆好了再去学校。” 他抽掉她手里的纸慢慢阅读外婆的病情。 “我签字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人的生命就只是化作了轻飘飘的三个字而已。”生生双手掩面阻挡着天花板强烈刺眼的光,声音克制不住带着颤抖。 陈亦程大手抚上她的头发,带着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生生此刻才终于敢放松一霎,埋在他肩膀上,才发现少年的肩膀已经成长到可以稳稳的托起她了。不敢多贪恋这片刻的温暖,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去处理,能借他的肩膀短暂逃离一会就够了。 半响她恢复冷静开口道“走吧,去病房看看外婆吧” 陈亦程起身,生生却还坐在椅子上,那双细白的手捏着他的衣角,她仰头望他眼角湿润像一只可怜的小猫“陈亦程我腿麻了”又低下眼帘不好意思的说“再等我…” “我背你”说着就蹲在她面前,男生还穿着校服,估计还在学校练习时仓促赶来的,宽阔的背支起衣服,好像也可以轻易支起她。 仿佛这一切都不是什么天大的事,一下子就可以过去的,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他察觉到女生没有动,回头看见她兀自掉着眼泪,自己却全然不知。轻柔的用大拇指拭去那滴泪,握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