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宫,满眼刀光剑影自不必说,因受了这一回伤,他昭王殿下算是正式上了争储这张桌子了,这期间几位亲王都领了各部的实职在做,朝会之后,刑部的调令便正式送到了昭王府。 伏霄料想也是,他在刑部干事最多,只是并不明白老皇帝更深一层的用意,或者他又是抓阄来决定? 老皇帝的用意如雾里看花,不过他几个兄弟的态度倒是十分清晰了,来吧,斗吧,你死我活一番,天家兄弟生来便是不死不休的。 有几次伏霄在路上遇见贺文逸,他还是如以往一般笑嘻嘻上来攀谈,仿佛围猎时的刺客当真与他毫无关系。 贺文逸道:“十六哥近来在刑部如何?你养伤时我去看你,你总说头疼,如今是好些了?” 他领了户部的差,在衙门里做了几个月的事,户部上下俨然有以他唯命是从的意思,那些钱粮之事由贺文逸的手过了一道,养活了不少官员,上上下下打点后,活络的都是他容王一系的官员。 这些事伏霄略有了解,也不知是贺文逸忽然开窍,还是背后有人指点,才把这些人事摸得透彻。 “托父皇的福,我早已大好,”伏霄一边在狭长的砖道上走,一边从容道,“年关将至,昨日朝会上父皇还问起各地税收的事,十七弟千万要注意身体。” 朱红的宫墙眼看就要走到尽头,宫门外披甲执锐的禁卫拉开宫门,贺文逸停下脚步,客客气气地一拱手,假惺惺笑道:“这是这是,你我兄弟为朝廷殚精竭虑,父皇才能高枕无忧啊。” 此时已经入冬,京师一向干燥,四面的郡县都已经落了雪花,独独这座四方城未见片雪。 师无算从夏郡来,甚少见雪,但说起雪景,似乎他并不感兴趣。 师家父子如今大概是要一直居住京城了,这倒不是因为师无算的缘故,而是前些日子老皇帝闲来无事造出个官职,赐给了师存。此职微末不入流,不需每日应卯,师存便还是每日制镜,偶尔出门采风。 师无算也没有再提离京归乡之事,偶尔会到伏霄府上来坐坐,有时聊一聊时局,有时论一论公务,从旧案卷中翻出不少值得商榷之处,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可做。 并非师无算无才学,而是这段时日各地风平浪静,唯有一些官员任命之事,这并非刑部的管理范畴,伏霄有时开玩笑说:真不知我们这样坐在房里,能看出个什么。 师无算认真地抬起眼,眼瞳明亮如星,几乎令人沉迷,“殿下此言差矣,殊不知刑案中亦有门道。这桩商贾互殴致死的官司,便是因为商税繁杂,官吏欺上瞒下从中抽成,却使受害的商贾两相怨憎之故;这桩杀子案,便是民间溺女之事横行,巫蛊谶纬四起使人相互猜忌不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