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雕像一般分散站在庭院四个角落。 季叔玄捻平了袍摆的衣褶,仰面躺在一张竹摇椅上,时不时摇着折扇,闭眼假寐,仿佛并未察觉到院中监视他的人。 他手边点着一炉鹅梨香,香炉放在几案正中位置,一缕轻烟正随着不紧不慢的打扇动作四处逸散,倏然一阵狂风卷至,这阵勉强还能看得出形貌的烟气,便骤然消弭无形。 季叔玄轻轻皱眉,倦懒地看向来人。 贺文逸身着亲王的金红袍服,额上沁出点点汗珠,饶是跑得力竭,两眼仍绽出绿光,浑身散发一股求贤若渴的气息,“军师,果然叫你料到了!” 他脚一踏进来,院中的侍卫便都如鬼魅一般散去。 面对此等目光,季叔玄感到身上的皮都紧了一紧,手中折扇并起,轻点了一下身边的椅子:“王爷,请坐下说。” 贺文逸并未在意他是否行礼,掏出巾子擦着汗道:“我说怎么这么凑巧,原来真是十六布的局!今日我看戴博真与老十六在朝堂上眉来眼去,我就知道了,季先生果真是受他们诬陷。”又是一副扼腕的神情,“好险中了他们的离间计!” 季舒玄掀动眼睑,似笑非笑道:“王爷辛苦。” 至于容王殿下究竟是如何悟出这一道玄机的,自然不是靠在朝堂上定睛这么一看。 昨夜,容王殿下的探子趁着夜色,悄悄潜入了他十六哥的府邸。然而昭王府光秃秃的庭院,根本无法藏身,探子愁眉苦脸在昭王府外的围墙上转了一团,也没找到可乘之机。 谁料天无绝人之路,角门外两个使女的无心之语,居然令他顺利交了差。 贺文逸于是顺着藤儿,揪出了他十六哥这一只瓜。 这多少让贺文逸有点吃惊。以往看起来最面最好拿捏的老十六竟然转了性,他忽然十分后悔,没在他十六哥求仙欲望最浓厚的时候推波助澜一把,找个荒得冒烟的“仙山”把人一铲土埋了。 紧接着,他又生出了巨大的危机感,这老十六在他们兄弟们看不见的地方默默耕耘这么多年,一朝忽然转性,莫非以往只是做做样子,等到成了气候,再亮出屠刀,将他们几个对手杀个猝不及防? 又或者,他早已经暗中与某个亲王结为同盟,打算合围并歼? 贺文逸背后一阵热一阵冷,仿佛已经听到自己这位异母同胞的霍霍磨刀声。 一时间,贺珠白陡然成为悬在贺文逸头顶的一把利刃,令他坐卧不宁,恨不能立刻杀之,才能令人心定。 贺文逸呱呱侃了一通,只说自己如何尽心尽力,丝毫不提自己原本打算将季舒玄逐出容王府的决意,也丝毫没有提他安置在此间,紧盯季叔玄的那几名好手。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