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个回合下来,赤尨主将就落了下风,被太子一枪挑飞虎头兜鍪。 靖西侯急忙调整阵型:“赤尨骑兵听命,一字长蛇阵!” 被太子打散的阵型移动起来,迅速连成了一条长蛇,随着阵型逐渐收缩,蛇头和蛇尾就快要连接起来。 詹少辞神色大变,他吐出瓜子皮,暗叹一声不好。 “靖西侯方才在欲擒故纵,他故意把太子引来和主将近身交战,再用长蛇阵将他困住,若是这个阵法的蛇头和蛇尾相连,太子怕是不好脱身了!” 姜玉竹握在凭栏上的手指倏地收紧,眼睛眨也不眨盯着即将闭合的方阵,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城楼的另一面,靖西侯整张脸似乎笼上了一层阴影,五官因阴狠而扭曲变形,他看着犹在困兽之斗的太子,唇角勾起残忍的弧度: “赤尨骑兵听命,收阵,杀!” 得到军令的赤尨骑兵气势大涨,他们手持长矛,如吐着信子的蛇一般骤然发动起猛烈攻势。 太子神色未见慌乱,凤翅兜鍪下的那双凤眸闪烁着肃杀的冷意,他驾驭马匹以极快速度穿梭于敌方,长枪扫荡之处,赤尨骑兵纷纷坠马。 可困龙方阵已成,纵然太子一身本事,面对一寸寸缩小的方阵,枪头上闪烁的银光渐渐被前仆后继的黑色铠甲淹没,最终消失不见。 观赛宾客们纷纷发出惊呼声。 耀灵帝探身向前,急声道:“靖西侯,让你的骑兵莫要伤到太子!” 大皇子拉住耀灵帝的手臂,他笑容和煦,温言安抚道:“父皇莫担心,靖西侯自有分寸,只要太子认输,靖西侯会立刻下令收兵。” 耀灵帝想想也是,他原本想在赤尨骑兵结束演练后,对百官宣布扩建陇西马场的消息。 可太子今夜行为嚣张,孤身一马就妄图挑衅赤尨骑兵,是要给这个年少轻狂的家伙一个教训,好让他学一学大皇子身上的温恭自虚,谦以下士,日后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大燕君主。 就在所有宾客都认定太子必输无疑时,只见太子所骑的白马突然腾空跃起,硕大的前蹄狠狠砸在对方战马的肚子上,瞬间击倒了一大片。白马接着又反戈一踢,正中一位骑兵的护心镜,将他从马背上踹飞出去。 一前一后有了空档,太子手中枪影翻飞,攻势凌厉,一人一马配合得天衣无缝,在众人醒过神时,那闪动着寒光的长枪已抵在赤尨将领的脖颈上。 城楼上的宾客沉默了几息,而后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你们看清楚太子的枪法了吗?那枪尖都舞成了虚影,看得我眼睛都花了。” “太子英勇神武,难怪北庭的匈奴人一听到玄月军的名号,便要吓得落荒而逃。” “还有,太子那匹战马如白龙转世,一蹄子就踹碎了赤尨骑兵的护心镜,不亏是唤做铁蹄马,那马蹄子真厉害啊!” 姜玉竹看到骑在白马背上的太子摘下头上的凤翅兜鍪,似是心有灵犀一般,他抬眸看向她。 二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不期而遇,四周嘈杂的声音在这一刻戛然而止,仿佛整个世间只剩下对方眼中倒映的自己。 她看到太子忽而笑了,男子凤眸微弯,剑眉舒展,一笑好似冰雪消融,煞是好看,他眸底燃烧着炙热的情感,仿佛要穿透她的灵魂。 姜玉竹觉得她的心跳好似漏了一拍,垂眸闪躲开太子炽烈的目光。 ———— 东城楼上,耀灵帝开心地抚掌大笑。 到底是他与琳琅的儿子,太子性情纵然桀骜不驯,可终归有他轻狂的本事。 人不轻狂枉少年啊! 耀灵帝拍了拍大皇子的肩膀,眉眼含笑道:“你年纪虽比太子大,办事也沉稳,可兵部那些官员都是吃硬不吃软的扛头,要凭着一股狠劲才能服众,你性子细心谨慎,还是踏踏实实帮朕打理户部罢。” 大皇子笑容如常,他垂下眼眸,遮掩眼底一闪而过的戾色,平静道:“儿臣受教了,定会不负父皇所望。”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