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灼邺垂眸看向身侧侃侃而谈的少年郎,眸光微闪。 “没错,我本无心谋反,今日此举,全是受太子所迫!” 见恒王痛快的承认了,姜玉竹唇角笑意更深,她抬眸环视众人,悠悠道: “想必陛下和诸位大人刚刚都瞧见了,原是负责守护陛下安全的禁卫军突生异心,拔刀行刺,亏得陛下龙泽福佑,侥幸逃过这一劫。碰巧姜某有一位表兄在禁军当差,我从他口中听说,能够贴身护驾的御前带刀禁卫军,在宫中需有多年资历,姜某想问一问吴统领,宫中禁军可有此条军令?” 赶来救驾的吴统领应声道:“姜会元说的不错,能够贴身为陛下护驾的御前带刀禁卫军,至少需要十余年的资历,且私下不得与外臣相见。” 姜玉竹点点头:“如此看来,今日行刺陛下的禁卫军,极可能是恒王十年前就在陛下身边布下的暗棋,至于二人私下勾结的证据,大理寺可以去查一查每次恒亡进宫时,这位禁卫军是否当值。” 少年声音低哑,谈吐清晰,言辞间有理有据,一下子就挑明问题的关键。 耀灵帝缓缓眯起眼,眸光转冷:“哼,十年前呐,想不到恒王对朕的‘衷心’,竟然这么久前就有了。” “臣...臣没有...” 恒王想要辩解,却被姜玉竹冷声打断,少年剑眉微挑,语气陡然变得严厉: “太子殿下押解赵世子归京那天,恰巧是春闱发榜的日子。在场的贡生们都瞧见了,当日分明是赵世子在囚车里污言秽语不断,对太子言出不敬,甚至还提到已逝的淑文先皇后。太子在路上一忍再忍,为了顾及母后名声,才不得不下令让人割去赵世子的舌头,恒王若不信,大可问问殿内的贡生们!” 贡生们纷纷点头,表明姜会元所言不假,太子归京那日,的确是赵世子出言挑衅在先。 恒王张了张嘴,想说哪怕赵子昂出言无状,也不至于被割掉舌头。 姜玉竹自然不能给他辩解的机会,紧接着又道:“常言道:子不教,父之过。赵世子对太子殿下毫无敬重之心,想必是深受其父影响,足见恒王在私底下对陛下的尊崇之心,同样少得可怜啊!” “你...你个无耻小儿,血口喷人!” 恒王气得满面涨红,想要起身收拾咄咄逼人的少年,却被禁卫军紧扣住胛骨,动弹不得。 “论起血口喷人的本事,姜某哪里及得上恒王万分之一。恒王明明早就怀有异心,寻到机会起兵逼宫,失败之后,非但不知悔过,还将过错一股脑儿全推到太子身上。哎...姜某如今看着满目疮痍的集英殿,不由庆幸太子高瞻远瞩,早早把你的兵权收回去,不然...” 姜玉竹的话虽未说尽,却引人深思。 耀灵帝顺着姜会元的话往下细想,顿时觉得后背升起一股凉寒意。 是啊,若非太子及时收缴恒王的兵权,现在坐在龙椅上喘气的人,还不定是谁呢? “传朕旨意,逆贼赵士忠,意图谋反,证据确凿,即刻押入大理寺,择日问斩,赵氏一族,尽数诛之。” 恒王被禁卫军拖出大殿时,满面鲜血,口中发出磔磔怪笑: “陛下,有天煞孤星‘庇佑’着大燕,相信用不了多久,咱们君臣二人就会在地府相见了,臣先行一步,啊哈哈哈...” 恒王很快消失在众人眼前,可他凄厉的笑声却如一团乌云,久久盘踞在众人心头。 姜玉竹见事情告一段落,正欲不声不响退到一众贡生中,可耀灵帝却抢先一步拉住了她的手,顶着半张乌漆麻黑的龙颜唏嘘不已: “姜会元方才临危不惧,舍身救下朕的性命,朕该赏赐你什么好?” 一旁被大皇子搀扶着的皇贵妃应声道:“臣妾方才瞧得真切,多亏姜会元足智多谋,用墨汁扰乱刺客,给了禁卫军救驾的机会,陛下定要好好犒赏他。” 姜玉竹忙表示她只是碰巧距离刺客近了些,又恰好瞧见考桌上的砚台里残留着墨汁,顺手泼向刺客。还望陛下宽恕她“损毁”龙颜的大逆不道之举。 耀灵帝看向面容俊美,不骄不躁的少年郎,愈发觉得此人有着王佐之材,社稷之器,于是朗声宣旨道: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