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贺川蹲下来给他抬石膏腿,江汀猛地把脚抽回来,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后又补充:“你别碰那,疼。” 贺川扬眉,“不是说不疼?” 江汀没什么底气地说:“你摁着就疼。” 贺川沉默地走近,坐到他面前,深吸一口气,“你到底怎么了。” 江汀被问住了,抱着被子,背对过去不吭声。 医生看气氛不对,嘱咐了两句注意事项便走了,留兄弟两人对峙。 贺川又问:“昨儿为什么突然问我那些?”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些,江汀那点七拐八弯的小心思立刻收不住了。他想到贺川跟人家在伞下边亲亲我我的样,眼睛一下子红了,心酸劲儿根本守不住,一张口就要哭,干脆一点动静都不出。 “我同学说他在食堂碰见你。你还拿着花,淋了雨,说是等人。”贺川慢慢退回原位,把换完的药放到床头柜,默默消毒完手后开始削苹果,“在等谁,能说吗。” 江汀很少听到贺川用这么低沉的语气说话,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是他凭什么委屈,明明淋了雨又受了伤的人是自己。 “不能。”这两个字缓慢从牙缝中蹦出来。 贺川深吸一口气,似乎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设才问出口:“在谈恋爱?” 江汀像是被捏着鼻子灌下了一大口酸辣汤,明明呛得七窍都发痒,可一句话也不敢说,甚至连流泪都只敢悄悄的。 “我倒想知道是哪个天仙,值得你冒着比赛前淋雨生病的风险也要见一面。”贺川把手机往病床上一扔,“我能认识认识么?” 江汀拼命摇着头,嘴唇咬得发紫。他想过一万种被发现心意的办法,可为什么是现在这样?他肿着腿,前途未卜,哭得眼睛都是红的。而贺川,前途无量,爱情美满。 太狼狈了。 贺川脸色越来越黑,“问你话,是谁?” 贺川的手不自觉锁紧,江汀被抓得肩膀生疼。他费劲从贺川手里挣扎出来,言不从心地说:“上届舞蹈班的。” “隔壁舞院的?” “……嗯。” “师姐是吧。”贺川舔了舔后槽牙,“什么时候谈的。” “早谈了。”江汀心虚道,“昨天分的。” 贺川显些没站稳,冷笑了一声,背过身去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许久,他才转回来,把手机扔到病床上,“出息了。” 江汀低着头,贺川站着。两人一高一低,谁也不说话。 最后贺川叹口气,把削好的苹果放盘子里,“还想考北京吗。” 江汀摇摇头。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贺川,如果可以,这辈子都不要再来北京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