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裴仅和昭昭两人。 车门关上,裴仅开了口,“当年教你的,都白教了。” 昭昭咕囔着嘴,不服气,“我明明是可以用意大利语交流的,只不过是因为理查德的中文太好了。” 空气寂静了片刻,只有音响里传出的纯音乐声,裴仅说:“我说的是,教你远离那些外国人。” 昭昭:“……” “还有。”昭昭还在无语着呢,裴仅又说,“仇人?我们之间的仇是什么?你又打算什么时候干掉我。” ……可怕。 昭昭以为当初裴仅只是用学霸思维给她划了几道重点,却没想到短短几天的学习,裴仅竟然能听懂这么复杂的词汇了。 仇人、干掉他……这几个不在常用语里的词,昭昭记了一个多星期。 “开玩笑的嘛。”昭昭心虚地说。 耳边传来一道轻微的哼笑声,昭昭偏头看过去,裴仅的唇角还挂着未消的笑意,双眼微阖,侧脸棱角分明。 他们之间太熟悉了,以至于不管经历过什么样尴尬的、敌对的场面,只需要几分钟相处下来,就很容易回到那种熟悉的、亲密的状态。 放在以前叫作暧昧亲昵,放到现在叫作没有分寸。 不应该。 车子经过一条很长的高速,车窗外浓郁的夜色在寂静环境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沉重,驶出高速后,不远处路过一个寺庙,灯火通明,香火旺盛,从视线的体验感来说,颇有几分柳暗花明的意味。 不过昭昭是知道这间寺庙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灵的,她曾经带着裴仅许过那么多次的愿望,但根本没有丝毫的用处。 距离家越来越近,昭昭憋了一路的疑问终于要憋不出了,她刚一开口,却和裴仅的话撞了个满怀。 “你和——” “你有——” “你先说。” “你先说。” 昭昭:“……你先说,我等你说完再问。” 裴仅顿了下,他的眼睛望向前方的漆黑中,片刻后低沉着声音,“他对你还好吗。” 这句话不算疑问句,昭昭对裴仅很了解,他在想要让她放弃什么的时候,就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当然好,很好,非常好。”她用语气来强调。 “他看起来不像是,”裴仅又顿了顿,“会一心一意的人。” 昭昭低着头,两只手紧紧攥着挎包的带子,她的呼吸浅在喉咙里,微乎地进出,半晌后她咬了咬嘴唇,“你是觉得,我离开你以后,不可能找到比你更好的了是么。” 裴仅攥着方向盘的手动了动,“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不就是觉得,以我的智商,肯定看不清一个人么。我告诉你,谢归他对我很好,不管别人怎么看他怎么说他,但我知道,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是一心一意在和我交往。” 她一口气说完,又停顿了下,“我虽然没有你智商那么高,但我也不至于看不清谁对我好谁对我坏。” 汽车平缓地往前开着,音响里是昭昭欣赏不了的纯音乐调,她的气终于呼了出来,肩膀轻微起伏着,过了一会儿,她听到身边的人淡淡地说:“知道了。” 一首歌切换到另一首,前奏长得要命,在漫长的沉默中,昭昭再次屏住几秒呼吸,而后一口气吐出,狠狠咽了一口唾沫,说:“裴仅,那天在柏林,真的是偶遇吗?” 她是鼓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