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被吵得脑壳子疼,又在这时禁不住想起府中哭红了眼的妻儿,心火“噌”地蹿了起来,须发大张,猛地断喝: “他娘的!都是当朝老人了,遇事只知御前推诿扯皮,这成什么体统!啊?!你们算个,你们还真把自已当个了!都是些狗屁渣滓,国之硕鼠,非要在这里摽劲儿是吧?干什么?谋反吗!老夫撕烂他的嘴,扒了他的皮!” 沈怀文以往也骂人,但作为文土,骂人时都是费尽心思地骂出美感和风采,挑不出半点粗鄙,当下还是头一回骂出了尖酸刻薄,连珠炮似的一串杀气腾腾,砸得众人一时都懵了,颇有点惊魂未定。 承桓帝喝了能佯装病态的药,困得很,撑着脑袋打盹,被丞相吼得整个人都清醒了。 丞相压了压怒火,垂首拱手:“臣失态,请皇上恕罪。” 承桓帝咳嗽两声。 没事,会骂就多骂点,朕爱听。 谢阁老捋着发白的胡须,出列道:“言官所奏之事皆为朝廷弊害,纪大人一事还未开设会审,内阁也没直逼其定罪伏法,丞相别动气,是非……” “是你祖宗个蛋!”丞相火气又上来了,面上涨得通红,胡子颤抖愤然道:“少阴阳怪气地说话,纪章同尔等一个德行,个个意在祸乱朝纲,身居高位却不思自省,可唾至极,死了老夫气什么劲?太子被害,我妻儿悲痛欲绝,都是被你们这群奸诈竖子给逼的!老夫能不气?!” 谢阁老当众受了斥责,脸色都黑了。 满殿鸦雀无声,众人脸色变了又变,隔了一会,方御史面色不虞地说:“丞相此言何意?你那一番慷慨陈词,想说明什么?皇上仁明,分得清奸佞贤德,你自诩清正,却在这里头搅弄是非,分明败坏朝堂风气。” 丞相胡子一翘,撸着袖子就要干架,承桓帝眼皮一跳,生怕他闪了老腰,及时出声制止,还让人搬来椅子给他看座。 承桓帝站了起来,在皇位前侧身,看向方御史:“丞相为政勤恳,岂容你在这儿胡言。” 方御史内心一沉,赶忙跪拜。 “朕已命丞相查办纪章,务必要尽快审理明白,若真有罪,朕绝不轻饶,无需尔等在这指手画脚地教朕,趁机生事。” 承桓帝面露不耐烦,转身要离去,底下又有大臣急忙高声道:“皇上,臣还有本启奏,那秦司岩实为燕国细作,太子殿下也是遭其所害,纪章一案即便未有定论,燕国实属罪魁,毋庸置疑,臣提议,应杀了秦司岩,再出兵讨伐燕国!” 话音一落,立刻有人跟着陆续附和。 承桓帝回过身,默然地瞧着底下那群大臣,隔了片刻,说:“朕乏了,出兵一事,交由内阁商议,出个章程,再呈递御前让朕过目,至于秦司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