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有股子烟,仔细一望,啧,像是着火了。” “我们这边都是茅屋,林子又多,最怕着火,”徐家栋插进话来,“所以这方面警惕得很,小心着呢。” “对,我赶紧喊人,自己也往那边跑。” 记忆复苏,那团烈火在男人的眸底重新燃烧起来。 “可是去了发现,着火的是一间废弃的空房,我也奇怪哩,这里早没人住了,怎么会着火呢,然后——” 他打了个寒战,脸皱成一团。 “然后,我就看见了。” “什么样子?”童浩从本子上抬起眼,“尸体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 “就是躺着嘛,直挺挺的,咦惹,吓死个人。” “舒展的?”孟朝追问,“不是蜷缩?” 他做出个双手护在前胸的姿势。 “确定不是这种?” “不是啊,”麻仔大大咧咧地摊开手脚,“就是这么躺着,黑漆漆,炭一样的。” 孟朝点点头,示意童浩记下来。 “我一扭身,看到衣服和手表,就放在门外土地上,可是我识的字也不多,就赶紧回去叫人来。” “那些东西如今在哪儿?” “手表在我这儿呢,”徐家栋嘿嘿一笑,向孟朝伸来手腕,视线却垂向地面,“怎么也是家弟留下的物件,想他的时候,我就看看表。” 孟朝无意辨别这话是真是假,紧赶着追问,“那遗书呢?也在你那儿?” “我留那个做什么,”徐家栋后倾身子,像是躲避着什么,“早埋了。” “埋了?” “嗯,跟人一起埋到山里去了。” “在这附近了,很快就到。” 带路的民警虽然有些发福,但爬起山路却比他们两个更加灵活。 “两位,你们怎么忽然想起要查徐庆利的案子了?” 说话的是民警老姜,负责周边村镇的治安,当年包家的事情他全程知晓,而且本就是邻村人,对这一代山路和丧葬习俗也熟,没人比他更适合做今天的向导。 早上跟麻仔谈完话后,他们提出要去开棺验尸,可徐家栋死活不肯,一会说影响风水,一会又说怕沾染邪气,孟朝好说歹说,他愣是不松口,最后没办法,两人只好向当地公安寻求帮助。 “小心脚下,”老姜用木棍拨弄着面前的灌木,“唉,这徐庆利的案子,当时闹得沸沸扬扬,这一转眼,也是十多年了。” “局里有照片吗?”孟朝跟在后面,“存档什么的,我们能看看吗?” “有是有,但是吧,怎么说呢——”老姜俯下身子,伸手将孟朝拉上石壁,“先接到信的是包家人,他们嫌不解气,对着尸首又是一通乱打,死都不愿给徐庆利留个全尸。等我们赶到的时候,第一现场已经破坏了,尸体也给毁得不成样子。” 孟朝不知该接什么话,一下子愣在那,半晌没开口。 老姜见他不言语,絮絮叨叨的,算是自己给自己解了围。 “你们不干基层不知道,有些工作,真的不好展开。事是事,理是理,可你想想,这群山环绕的都是乡里乡亲,远的近的,多少沾点关系,人情债多,不好搞—— “反正这么一闹,一命抵一命,两家也算是无声和解了,从此包家庄的人没再来闹过。徐家这边呢,拾了几块骨头,连带着徐庆利以前的衣服,一块儿埋在这儿了,唉,这事慢慢也就都不提了。” 他在山坡上立住脚,手搭凉棚,四处寻找。 “翻过这半拉山头,前面就是了,南岭村祖祖辈辈,都埋在这片。” 童浩放缓脚步,刻意与前面带路的老姜拉开距离,趁他不注意,在孟朝身边附耳低语。 “头儿,你为什么觉得有问题?” “想辨别是烧死还是死后焚尸,咱一般查看死者口鼻有无烟灰和炭末,但是现在错失第一现场,没法追查了,”孟朝也压低声音,“你还记得那个村民是怎么形容尸体的吗?舒展——” 童浩点点头,“不是拳斗姿势。” 如若一个人死于烈火焚身,肢体被烧时,肌肉遇到高热会因凝固变形而收缩,由于屈肌比伸肌更发达,收缩力更强,所以会呈现双手蜷缩,双脚弯曲的四肢屈曲状,类似拳击手在比赛时的防守姿势,因此又称拳斗姿势。 某些尸体在死后焚烧也会呈现拳斗姿势,所以不能作为判定的唯一标准,但是—— “如果麻仔看到的焦尸是大字形,那足以说明,火烧起来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