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多少影响。 她便索性继续垂着眼眸,不再理会。不想碰他,也不想看他。 容厌执起茶杯,茶香蔓延过来,涩中带了一丝甜味,不是宫中御贡的任何一种茶。 他看着这杯茶水,手顿了顿,嗓音似乎压着自嘲的冷意,问她,“这是什么茶?” 叶晚晚本不想回答,可一想到白术还在他手里,她还不想太得罪他。 既然如此,她就不应该再做出什么冷淡的态度。 叶晚晚扯出一个微笑,乖顺讨好地回答他,“紫叶桑、百合、云山雾芽、花蜜,臣妾自己晒的茶。” 紫叶桑,这是毒。 容厌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他唇角忽然微微翘起,不无讥讽地笑了一下。 “你就那么等不及?” 叶晚晚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没太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再说些讨好的话也说不出,她索性低下头,不再理会他。 闷声承认,她也不想懂。 容厌低眸冰冷地望着她,握着茶杯的指骨用力到隐隐泛出青白之色。 那一日,他喝了那杯茶,便离开了椒房宫。 后来,他又来过一次椒房宫。 已经是深夜,叶晚晚正准备睡下,看到他过来,忍着恶心为他让出了共枕的空间。 容厌浑身冰冷,止不住地颤抖着想要抱她,叶晚晚反复告诉自己要忍耐,还是没能忍住,在他碰到她的那一刻,惊坐而起,将被他碰过的手狠狠在锦被上擦拭。 察觉自己的动作,她吓得僵住,抬头小心翼翼去看他。 他沉默着,脸色苍白地吓人。 尽管如次,他这回也没有走,就算直面过她的厌恶,还是强行抱住她,就像当初没有嫌隙时那般,亲密无间地相拥入眠。 她僵硬了一整个晚上,直到他走之后,她才敢昏昏沉沉睡过去。 第二日,叶晚晚便得知,容厌准许,她可以走了。 她连行囊也不敢收拾,战战兢兢地,一步步走在路上,一步步走出皇宫,一步步走出上陵。直到她真的顺利出城的那一刻,她全身脱力,跌坐在地上失态到痛哭出声。 惊心动魄的几年,终于收尾。 只是这茶,她没有停。 离开皇宫之后,她只想离容厌越远越好,她去了江南,开了一间茶馆。 明明已经离上陵足够远,可只要她离不开大邺,就没有办法完全与容厌的消息隔绝。 三年后,冬日灰沉的天色里,江南落了一场细雨。 烟雨朦胧之中,她终于如愿,彻底摆脱了他。 也结束了这一生。 这道声音讲述着,帮着晚晚回忆起梦里的那些细节。 “这一次,我是真的要消失了。” 晚晚仍有些怔愣。 声音道:“前世容厌因为那杯茶……而死。我知道之后,没有过瘾的痛快,只觉得无趣,连恨也无趣。” “往事于眼下便如烟尘……” 只有她有的这份记忆,那么沉重。 真的就只如尘烟吗? 晚晚放开手中的医书,慢慢躺到了床上。 明日一早,晚晚就想立刻回上陵,她想看看这一世的容厌。 告诉自己,前尘尽。 只看今朝。 - “给我自己安排的后事……” 容厌轻声重复了一遍净明的问题,苍白的唇瓣微微扬起。 “我能有什么呢?世间纷杂,从生到死,犹如一梦。梦里,我最后……只是想要一个她。” “可偏偏,越是我想要的,越是荆棘遍布,鲜血淋漓也无法企及。” 净明看到他一直不停地写信,写完信,封好之后,便立刻寄出去,而后又开始写圣旨、写遗诏。 他的右手已经止不住地颤抖,字不成形。 净明眼中渐渐生出一丝不忍。 容厌按住右手,伏在案上喘息了一会儿,将面前字迹难看的这张宣纸揉碎,推开到一旁。 他重新提笔。 净明看到,他落笔写的是—— “我妻晚晚,卿卿如唔……” 没写到下一行,颤抖的墨色又划破了这一份宣纸。 净明看着容厌认真又耐心地一张张重写,最后终于忍不住,上前按住他的右手,叹息道:“你太累了,歇一歇罢。”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