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放任自己给她玩弄,都是一个不合格的玩物。 晚晚重新低下头,将头颅的重量继续交付在他手掌中,脸颊懒散地压着他的手掌打了个哈欠,随后才坐直身子。 相触的肌肤分开。 容厌没有收回手,俯身握住她的左手,微微抬高了些,放在眼前看了看。 她手指修长而干净,肌肤白皙地看不出一丝瑕疵。 晚晚知道他在看什么,她抬起眼眸,看着他淡淡道:“没有齿印,你咬得不重。” 轻轻的一句话,好像将两个人之间的朦胧遮掩的,那层好似寻常的纱,一下子扯碎,露出血淋淋的另一面。 昨夜的种种,不是不去提起,就不存在的。 昨夜,他因为毒发疼到极致时,对她也有恶意。 手腕的挣扎在他手腕留下深深的红痕,幸好,她的手指伸进他口中时,他没有真的咬下去,却也因此不再能克制住在失神无意识时不发出声音。 容厌没再继续去想,在她面前寻了一处座椅坐下。 随着他的动作,他的衣襟微微松了些,弯身的那一刻,晚晚看到他锁骨上昨夜新添的一道伤痕。 一个被指甲生生掐破出来,留下的月牙形状伤痕,已经结了痂。 他的神情还是和往日一样,平静而矜贵,那双浅色的眼瞳好似浸在水中通透的琉璃,整个人就像是祭台神坛上的琉璃像。 昨夜,果然是让他露出了他清醒时绝对不可能会有的神态,这张脸上展现出的任何一个神情,都比现在这般要诱人惑人地多。 容厌凝着她,似乎要将她刻入脑海一般。 他抬起一只手,将他的手腕放在她面前。 晚晚眉梢动了一下,看着他。 容厌面容很白,并不是正常的白皙,而是没有血色的惨淡颜色,唇色也不再红润,变得浅淡起来,只能勉强能看出些淡粉。 他好早之前,面容就已经有了明显的虚弱之色。 他的身体出了问题。 晚晚早就能看得出来。 不过她试过两次,他既然不想让她知道他的身体状况,她也没那么想费心思去得知。 只要她的毒药在他身上没有失效,那便没什么大不了。 容厌淡淡道:“你可以诊一诊,就能知道我身体到底怎么了。” 晚晚静静看着他,没有伸手。 书房外,传来一阵交谈声。 饶温道:“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匆匆过来了?” 晁兆肃声:“陛下在书房里吗?我有要事。” 书房中,晚晚眼神示意了一下外面,稍微歪了歪头,“不去见?” 容厌出声道:“进来。” 晁兆立刻按着腰间的长刀入内,单膝叩地行了礼。 “陛下,末将这边已经确定下来了,楚……” 看到晚晚也在,他愣了愣,忽然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说出口。 晚晚知趣地笑了下,“我回避。” 容厌拉住她的手,没让她起身,对晁兆投去一个略显冰冷的眼神,道:“说。” 晁兆又愣了愣,过了片刻,才“噢”了一声,继续接着方才的话道:“楚行月七日之后便能到达上陵,他说他会在见到陛下之后,亲口告诉陛下金帐王庭的地形和布防。” 晚晚听到那三个字的瞬间,眼睛睁得很大,整个人僵住。 容厌看着她的神情,扯了下唇角,问:“还有吗?” 晁兆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陛下,挠了挠头,道:“没有什么新的了。” 容厌“嗯”了一声,道:“那就退下。” 晁兆连连应是,而后立刻大步往外走,顺手带上了书房的隔扇门。 晚晚耳边一下子没有了声音,她似乎置身在一片雪白的空茫之中,这片无物的天地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的思绪也凝在这一片空白之中。 直到她忽然有些窒息的感觉。 她清醒过来,这才发现,原来是她忘记了呼吸。 楚行月。 邢月。 师兄。 他,要回来了。 可怎么会呢? 容厌不是喜欢她吗?他怎么会允许楚行月再出现在她面前?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