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终了,方何的嘴巴肿了,水盈盈地张合着喘息。 他忐忑地抬起眼,看向李灵运。 方何那双包含感情的眼睛,像是即将溢出水的玻璃杯,又像是要装下一片无法征服的海。他什么都没有说,眼神却又像什么都说了。 李灵运恍惚了一瞬。 面前的方何,突然和高中时红着脸偷瞄他的方何重合,揭示了一个他始终想不明白的问题。 为什么方何会幻听自己跟他求爱?为什么这是他最想听到的话? 尽管让人难以置信。 可的确存在一种解释。 那就是,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方何或许无可救药地喜欢着自己。 周末的时候,方何预约的心理宋医生来了他家,方何把她请到书房。这是一位清爽干练的女性,姓宋。长得不算漂亮,却很有亲和力。 “嗯……这么听起来,你同时存在幻听、癔症性失明和嗅觉异常?” 方何点点头。 宋医生看到方何交缠摩擦的食指,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安抚道:“你不用紧张,方何,现代人有心理问题是很正常的。” “我是,第一次,看心理医生。”方何不太好意思地说,“我需要住院吗?” “出现幻听失明,我建议是住院接受系统治疗。不过你坚持不想住,我们可以再观察下。” 宋医生翻阅着两个人的聊天笔记,圆珠笔笔头在本子上敲了敲,“说实话,你的症状,和正常的精神分裂不太一样……” 方何说话的逻辑清晰,看起来很正常。况且,怎么会所有的感知觉异常,都指向一个特定对象呢? “你家里有精神类疾病的病史吗?” 方何咬着口腔里的软肉,沉默半晌,才回答道:“我妈得过抑郁症,不过现在应该痊愈了。” “年轻的时候吗?” “40岁左右,那混蛋……我父亲出轨,把我和我妈赶出家门。我妈离婚前是全职主妇,我们那段日子过得挺难的。” “抱歉。” “没事。”方何摇摇头,下颌线却是紧绷的。 “那么再回到你的症状上,你对这个李灵运先生,是什么想法?” 方何浑身一震,深吸一口气,把额头抵在交叠的双手上,没有说话。 宋医生看出他的抗拒,于是坐近一点,轻轻握住他的手,揉了揉:“没关系的,我发誓,你今天说的话会烂在这个屋子里。除了我们两个,谁都不会知道。” 宋医生循循善诱的语音语调感染了方何,他看向宋医生,得到鼓励的眼神。 这十几年来,他没告诉过任何人,包括母亲。此时忽然有了迫切倾诉的欲望。 “我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