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鄂氏同样有结发之情,可这种少时的情愫是没那么容易消逝殆尽的罢?何况又因为如今相隔着两重世界的距离。 沈雁无法置喙他们的恩怨纠缠,唯一能让人宽慰和安心的是,陈王妃始终心系自己的丈夫,只是因为恰巧生死相关之时得到了魏国公的相处,才无意引起鄂氏对魏国公的一腔偏激。如果陈王妃此时还在世,一定是解开这个心锁的最好钥匙吧? 但是眼下她也并没有多余的精力关注他们,她和韩稷因着火凤令的得来全不费功夫,而又经历着从希望到失望,心里的怅然也是一时之间难以消除的。 翌日韩稷拿着火凤令去了趟沈家,又与沈宓同去了华家一转,经过华钧成仔细鉴别,确实就是火凤令无疑。韩稷对此结果并不意外,从魏国公带他们去到胡九那里时他便已经没有什么好怀疑,他来无非是告诉大家他所看到的事实,同时再一起推断火凤令麾下那批甲胄兵器的可能性。 华钧成自是不信的,他说道:“该不会是你养父把它挪走了吧?”他对魏国公一直抱有成见,即便是韩稷把事情都说开跟他听了他也还是无法释然。 沈宓听后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说道:“他自是没理由这么做。” 韩稷知道华钧成心间的小疙瘩,有了沈宓解围,也就只笑了笑。 商议的结果与昨夜在胡九处说的差不多,先以火凤令寻出那三千死士,再谈找兵器甲胄的事。 顺天府在第三日早饭后送来了徐东海,按照那日沈雁说的,两个人被乱棍打死,做了同命鸳鸯。 府里的事就此告一段落,虽然只是韩家内部的事情,但因为韩稷的身份特殊,有些人也还是有些影响。 这件事对许多人来讲都受到了些影响,朝局在这股暗波里不断地变幻与前进。郑王已经到了辽王府境内,辽王收留了他,而鲁亲王府也已经有了行动。柳亚泽与韩稷一样紧密关注着那一方的情形。朝上明争暗斗从未停止,但离后宅已略显遥远。 街上近日又传起了关于火凤令的传言,坊间巷口,传的神乎其神。 沈雁知道这是韩稷在向那三千死士发出讯号,等他们出来相认,于是也命人时刻关注。 时间唆的一声过去,院里的银杏抽芽又展了叶,墙角的迎春花绽了苞又开了花,鄂氏昏迷已经两个月了。 两个月里她伤口倒是渐渐在愈合,就是人始终不醒,无论怎么呼喊,无论怎么从旁念叨,也无济于事。 魏国公但凡无事的时候皆守在榻旁,说着这辈子从来没有说过的话。 有时候沈雁前去奉药的时候听见,也禁不住动容,不知道鄂氏若能听见,能不能感受到一丝丝温暖。这个女人,成亲二十年,最美好的回忆全都留在了生产之前那一年。余下的岁月她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度过,她即使不说,也不难猜到。 韩耘近来往鄂氏跟前去的频率也很高,他给鄂氏展现亲手做的小竹弓,给她念被沈宓夸奖过的文章,还告诉她最近如何控制饮食,瘦了多少斤。他没有再慌张无措,也没有出现沈雁当日所见的那股激动,他把他的柔和具有强大韧性的性子在这个时刻发挥到了极致。 但这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鄂氏偏激又怯懦,她根本就不想醒来。 天气渐渐暖和,沈雁需要日日给鄂氏擦身。 当然这种事情是不必真的要她亲自来做的,鄂氏跟前的丫鬟都很尽心,尤其有个尽心的管事娘子碧莲,到底像宁嬷嬷那样的人还是不多的。所以她只要在旁边看着,哪里不适的时候提醒提醒,然后拿勺子喂几口水给她。 其实连喂水这种事也不必她做,但她却又想做点什么,不为别的,只为她尚留在韩家的这些日子,大家都能落个心安吧。 早上太阳极好,趁着上晌她招呼人给她换褥子,正忙碌着,福娘忽然匆匆走了进来,说道:“奶奶,陶行回来了,有急事要禀告!” 沈雁看着丫鬟们已经把褥子换好,连忙交代碧莲给鄂氏梳梳头,然后走出门外。 陶行在廊下等待,见了她便俯首道:“世子爷让小的回来告诉奶奶,郑王前夜带着人马从辽王府逃出来了,辽王派遣重兵追杀,郑王往南逃窜,许是准备往南方去。鲁亲王那边又有了动作,现在就看郑王会不会往前军营去了!”(未完待续) ps:求月票,么么哒~~~~~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