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内穿过花障,才知晓府内灯火通明,廊芜彩桥都由宫娥指路,厅内更是歌舞悠扬,茶香四溢,一众长安勋贵与公主幕僚,相聚于此,言谈笑闹,好不亲热。 李危与沈芜风尘仆仆,轻车简行,尤其是沈芜,身上衣裳妆容首饰都称不上得体雍容,入内时却一派从容,脸上的神情,眼中的情绪都看不出她是一个刚从山南道那等山沟沟里来的乡下村妇,说不上小家碧玉,坦然的让人觉得她是无知者无畏。 李纯瞧着二人的脸色,一扫而过二人浓艳的唇色。 李纯在打量她,她也在打量众人和李纯。 她坐在上位,睥睨天下的姿态,目光落处,似在看脚下凡泥,偏偏嘴角上扬,笑得似温和似柔情。她的年岁比沈芜想象的要轻。 二人与李纯见礼后,就先回后院整理梳洗一番再出来见客、 回的是李危的小院,院子与她在陈府住的醉心居差不多大,布局却更精巧雅致,宽阔的前堂外还有一处练武场,进了内室,装饰色彩更为硬朗,卧房的那张床榻比渔利口他放置的那张,甚至比陈府醉心居她睡的那张,都要好上很多。 用料雕花,帐幔床褥,皆是宫中制造。 沈芜将包袱打开,有一位年纪稍长的姑姑对她道:“王妃请跟我来,殿下特地为您置办了宫装,奴婢们已在那里等候。” 沈芜手还在那个寒酸的包袱上,能撞在包袱里的衣裳想必也华贵不到哪里去。在她那个小山村或许还能见人,在公主的宴会上那会被认为是贱民是乞丐,要是这个人还是公主的亲朋,便是侮辱公主。 作为公主的侍从,这位姑姑是决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沈芜没有拒绝,要跟她去,李危抬脚也跟着去,却被姑姑回身拦住:“七殿下请留在此处更衣换洗。” 李危:“我妻子不喜欢不熟的人伺候。” 姑姑:“请问七殿下,王妃的侍女在何处,可请她一道。” 这是看准了沈芜没有带人来,故意发文。 李危:“我来。” 姑姑的震惊写在脸上:“这怎么行?” 李危没有再理会她,牵过沈芜的手,往她说的那处推门进去了,没一会儿宫女们都被遣散出来。 满室的华服,比陈小粥那时为她准备的还多,还要华丽上百倍。 沈芜挑了一套灰蓝色的,以显低调,刚准备解衣,瞧了一眼身边的李危,李危会意转过身去:“宫装繁复,你穿好中衣我再帮你。” 沈芜轻轻“嗯”了一声。 “李危,你曾帮我穿过鞋,那时你好像没有想过要回避的。” 那是从三生巷中的枯井房出来,她赤着脚,他不想让路过的其他人觊觎她的这份隐秘的美丽,大胆地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