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该好些了,我便求他给咱俩定亲、办婚礼。” 图光在兄长身后一脸大难临头模样,韩一则推说衣兰儿打趣,要挪转话头。 衣兰儿偏揪住这话头不放,道:“谁打趣?我既认定你,那便早早定下的好,省得半途杀出程咬金。像我十二姑母,眼看要成亲了,生生教十叁姑母抢走未婚夫婿,被挤兑得嫁去大夏。” 韩一道:“殿下是先帝女儿、当今皇上侄女,且是老国师金口断言的旺国福星,格尔斡伊稚奴一介平民……” 衣兰儿笑道:“正因为我是桑金福星,我开口求皇上,他不会不答应。” 好容易韩一兄弟俩借口入席退下,到了无人处,图光哭丧着脸,脱口道:“大哥,那婆娘娶不得!” 韩一道:“那是‘公主’,什么‘婆娘’?你私下这般说,哪天说惯了,人前说漏嘴,要惹祸上身。” 图光眉眼耷拉,扁了扁嘴,“我这不是给吓的吗?大哥,我指望和你一块儿娶妻,兄弟永不分家,你果真娶了那公主,莫说不分家,只怕连兄弟都没法做了。她那样横,我决计有多远逃多远,不受这口恶气。” 韩一温声安慰:“别杞人忧天,皇家不会容她嫁予百姓。” 图光依然忧心忡忡,“她说她开口,皇上不会不答应。——大哥,咱们找小国师帮忙。小国师靠母亲相救,才没饿死街头,又靠咱们家引荐入皇寺出家,变成皇上跟前红人,这忙他不会不帮。” 近年桑金皇帝十分宠任一位叫“济济儿”的青年僧侣,众人按年纪唤他小国师。 韩一摇头,“能不动用人情便不动用,真要动用,正因为小国师在宫里说得上话,他那边的人情要用在大关节上。”他又提醒:“小国师的出身你别往外提,他现如今位高权重,自家不提寒微过往,你便装作没这回事。” 稍后他上点将台,领受今上天德帝赏赐金牌,近前时,便察觉天德帝持了金牌的手颤抖不止,身形摇晃,眼看便要踉跄出丑。 他抢上前行礼下跪,双手抬起作领赏状,托住天德帝双手,将人撑稳。 这时小国师亦在台上,他离座托起盛了玉牌的银盘过来,向台下道:“皇上见格尔斡伊稚奴一表人才,进退有度,龙心甚悦,加赐玉牌。”说完,一手向韩一递出托盘,一手借机搀扶天德帝,而后归座。 韩一接过玉牌时,眼角余光瞥见国师手上戴的一只翡翠扳指,翠绿欲滴,水头极足,戒头处雕刻龙纹。他回到台下席位,遥望台上,天德帝回到御座,大口饮下酒浆。 众所周知天德帝好杯中物,但依这形状,瘾头分明极重,且对国师恩宠远胜传言,御用之物都赏人了。 他将这番猜度与观察说予家里知晓,不久便进山修行。 临行前夕,家里设宴饯行,父母千叮万嘱他注意安全。图光舍不得和大哥分开,闷闷不乐,待母亲透露怀孕消息,晓得自己即将升格做兄长,家里要添小弟弟或小妹妹了,又欢喜起来。 彼时韩东篱教格尔斡家救起,妥为医治,身体已大好,受两位男主人赏识他文武双全,被聘做韩兄弟俩的教席。他有一把家传匕首,削铁如泥,在这日赠与韩一防身。 韩一在侍从护卫下到得圣山,独自徒步上山生活。十日后他下山,途中遇见采药老人受伤,便送他回家。由于老人家住在山的另一头,韩一放出事先预备求援通信用的飞鸽递消息,让等在山下的侍卫到另一头会合。然而当他到了会合处,几日过去,都无人接应。 他盘缠将尽,干等下去不是办法,拜托老人等自家侍从来到,转达口信,自己先行回京。 他单枪匹马回到京城,离城门尚远,便见到他全家。 他的大阿父、小阿父、母亲以及弟弟图光,全挂在城墙上。M.partSorDEr63.cOm